阿Q拉笑了笑,逼问似的说道:“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我才想从你这儿了解一下该项信息。”
之前就从廖慧英那儿听说,杨欣的兄长陪同她来医院就诊,但因为印象已经不是很深的关系,廖慧英没有给出确切的供词。但伍连旗这里就不同了,因为简尚志是他的病患,而杨欣则成了随同家属,因此印象深浅就完全掉转了过来。
伍连旗面露苦笑,像是颇有些为难。
他道:“是这样,作为医生,尤其是精神科的,我有对病患私密信息进行保密的义务。”
对方会这个应付自己,也是在阿Q拉预料之中了。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说道:“伍主任有所不知,我现在正在替警方查案,所代表的可以说不仅仅是学校。我的这些问题,即便主任你今天不回答,届时也会由刑警来询问的。”
之所以这么说,阿Q拉只是想借警察部门的威风,恫吓一下伍连旗。
果不其然,沉默了片刻之后,伍连旗叹道:“……如果是替警察办案,这就没办法了。”
长叹一声之后,他端正了坐姿,缓缓叙述道——
“……据我所知,简尚志先生和杨欣小姐是兄妹,这点毫无疑问。他俩的父亲姓简,而母亲姓杨,后来因为感情不合而与父亲离异,如此,哥哥跟了父亲,妹妹跟了母亲,也因此而易姓。另外,因为父母离异时妹妹尚且年幼,根本不懂事,所以许多年后,已经把生父和还有一个兄长的事情给忘了——简先生是这么跟我说的。”
尽管已作好了心理准备,但待到阿Q拉真正听见真相,不由还是有些吃惊。
简尚志、杨欣……这两个人竟然是兄妹?
感慨似的,伍连旗说道:“我记得……简先生似乎是她妹妹学校的老师。真是戏剧化啊……十多年不曾相见的岁月,使妹妹却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血脉之亲的家人。身为教师的兄长,还是默默的,一言不发的与之相处。”
如此,阿Q拉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擅长梳理线索的读者可能也已经了解一个大概了……
杨欣参加卖春组织,并怀有身孕,在学校举办的体检活动中被查了出来。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由家长陪伴,去医院进行堕胎手术,但她的母亲在一零年秋天因车祸去世。
这件事情,身为教师的简尚志当然知道。虽然搞不清楚是出于自愿,或者学校派遣,简尚志总之就是陪同了杨欣来伊西病理研究院进行堕胎手术。
这时,伍连旗走到了那副油画前,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简先生得知妹妹失踪的时候,内心究竟苦恼到何种程度,这是连我这个精神科医生都无法想像的……越是沉默内向的人,内心中的感情就越是激烈澎湃。十多年的岁月,并不能使简先生忘记血浓于水的亲情,相反,就像是红酒一样,这种感情随着岁月洗礼,反越演越烈。”
顺着他的视线,阿Q拉望向了墙壁上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