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峰抹着眼泪走上前来:“小林哥,你别走了,我们帮你把悦悦姐抢回来。”
林又元嗤笑一声:“想什么呢,那是我哥。”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他能幸福,他们能幸福,如果是因为顾忌着他而不愿意和苏悦结婚的话,那他走就是了。
宋亦武把烟头摁熄在礁石上:“你要南下也好,发财的机会多,说不准就让你小子遇上了,只是有一件事……”
林又元聪明过人又心思机敏,一下子就猜到了。
“上次那个案子吧。”
“嗯,有点眉目了,跟着他们的运输车到了琼州市,那边离东南亚近,这是个大案子,上面的意思是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需要个线人往来传递消息,不过我觉得……”
宋亦武说到这里,眉头一皱,似不想让他去,反倒是林又元痛快答应下来。
“我去,发家致富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赵俊峰:“亦武哥的意思是,那边不太平,你过去孤身一人,还是别了……”
林又元拿起放在礁石上的酒坛灌了一口,抹抹唇:“不太平好,不太平才能浑水摸鱼,闯出个名堂来。”
宋亦武微微一笑,也拿过来灌了一口。
“知道劝不住你,这活啊还就你能胜任,只是大元……”男人叫了他的小名,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
“咱哥几个在一起这么久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钱能收,什么钱不能要,其实你心里明得跟镜一样似的。”
“若是遇到困难,多想想我,想想小峰,想想悦悦,想想你哥,是男人就咬咬牙扛过去,人活一辈子不止一个钱字,还得有点儿别的追求,你觉得呢?”
林又元知道,他这是怕自己误入歧途。
说来也奇怪,宋亦武应该是他最不喜欢的那一类人,可是后来他屡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相处着相处着就多了一丝亦师亦友的感觉。
直到后来,他功成名就,坐拥万贯家财,宋亦武与世长辞,随着年岁渐长,就连他的相貌都模糊了。
林又元还是会不时回想起初次见面,他不畏强权,轻轻拭去国徽上面尘土时的样子,以及刻骨铭心的这段话,曾无数次将他从徘徊的十字路口拉了回来。
他和赵俊峰不同,即使泥足深陷,心中仍然保留了一丝微弱的火种。
当时的林又元想着,只要自己挣够了钱就回来,和好兄弟们住在一起,继续过着吆五喝六谈天说地的日子,而他立了功的话,说不定父亲的事也会平反。
幼年时,他拿了街上小贩的一串糖葫芦,都会被父亲打手心。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他仍然坚信,父亲不会是贪污受贿的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变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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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琼州潜伏了五年,偶尔回江城看看,通过种种迹象表明,林觉水和那个制毒、贩毒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却不得不和他站在了对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