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回大厅,原先那位警官还在位置上。他向我点头示意。我步入夜色中,返回车内。我并不习惯警方以这么尊敬的态度待我,我双手握紧方向盘呆坐着,直到那位值勤警官探出头来叫我,他说亚历山德罗组长要再和我谈谈。
我走回组长办公室时,他正在打电话,并示意要我坐下,然后继续他的电话,他用一只手迅速地以媒体人常用的速记法做笔记,过了一会儿他说:“谢谢你了,我们再联络。”
他往椅背上一靠,手轻敲桌面,皱起眉头。
“刚才埃斯康派出所打电话来。米切尔的车子找到了,是被人丢弃的。我想你也许有兴趣知道。”
“是的,组长。车子在哪儿?”
“离这里大约三十英里,在一条通往三九五公路的乡间道路上。不过一般人不会从那条路上经过。那个地方叫贝尼亚基多峡谷。除了一块干净的河床,几处不毛之地外,什么都没有。我知道那地方。今天早上一个叫盖兹的牧场主人驾着小卡车经过那儿,他本来要去找些石头砌墙,他经过一辆硬顶的褪色别克车,当时他并没有多留意,只觉得它不是一部废车,认为也许是别人恰好停放在那里的,今天稍晚,大约四点钟时,盖兹又回那里去运另一堆石头,看见别克车还在原地。这次他下车查看了一下:没有钥匙,车门没锁,也看不出车子有任何损毁。盖兹抄下车号及车子识别证号码,回到牧场打电话通知埃斯康派出所。警方当然知道贝尼亚基多峡谷,派了一个人到那查看车子,那辆车干干净净的,那位警官还设法撬开行李箱,里面除了一个备用轮胎、几件工具之外,什么也没有。接着他返回派出所打了电话到这儿来,我刚才就是在和他通话。”
我点燃一根烟,又递了一根给亚历山德罗组长。他摇摇头。
“有什么头绪吗,马洛?”
“不会比你多。”
“说来听听吧!”
“如果说米切尔真有什么理由得蓄意失踪,并且找了个朋友接他的话——我们假设这个朋友对事情一无所知——他大可以把车子藏在车库里。如此一来没人会对整件事起疑心。车库里也不会有什么引人好奇的,充其量就是停放着那辆车,米切尔的行李也会移到他朋友的车厢里。”
“所以说?”
“所以说根本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说米切尔就这么遁无踪影了——并且带走他的九件行李——在一条杳无人烟的马路上消失了。”
“再说下去。”他的语调变得冷硬,掺杂着怂恿的口气。我随即站起身来。
“别恐吓我了,亚历山德罗组长。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到目前为止,你对我还算讲道理,但请不要把我和米切尔的失踪扯在一起。我一直都还——目前仍是——搞不清楚他和我的当事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我只知道那女孩又寂寞、又害怕,过得非常不快乐。如果我知道其中的原因或明白了他们的关系,我会让你知道的。如果我没做到,你尽管对我扔书或者别的什么吧!反正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发生在我身上。我可不会随意出卖人——就算是对那些好心的警察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