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汉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我想去看看。”
“你怎么知道那地方?”
我心头一惊,明显的发觉,当我提起这地方的时候,我老汉居然少有的笑了一下。我心头更加的奇怪。顺着村子外头的小路朝东周,一路上我老汉居然主动开了口,开始跟我聊摆,“小澈,我们小时候就是在这村子长大的,后头你爷爷才带我们搬出去住。当时你奶奶是村里头的接生婆,家里头好多生孩子全是找她。”
我愣了一下,老汉像是心情不错,“你以为你小时候做的那些事儿,我们就没做过?我们小时候,大姐着的打是最少的,爹和娘下手都重,三娃被打的最多,有一回这山里头发山洪,三娃去摸了条鱼回来,被娘逮住差点给打死,我
第一回见那么大的鱼,差不多有半个人那么大,三娃抱回来的时候我们都不敢信,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那条鱼给弄死的,最后鱼给我们几个吃了,三娃在外头罚跪,最后还是我剩了点分给他。”
我心头一惊,这些事我听都没听过,奶奶下手我不晓得,不过爷爷打我老汉和三叔,我小时候都看过,大冬天的拿冷水管子冲,然后用抵门杠来铲,想起来我只觉得心头发麻。
“一开始我也为三娃不值,娘怎么能把他往死里打?后头我才晓得,他们是为了三娃好,那时候我们都还小,那事儿不久,一天早上,我和三娃出去割草,在山头上,天刚刚蒙蒙亮,文秀莫名其妙的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开始跑,我在山埂子上头拉都拉不住,刚瓦的草全被打了个倒,最后在沟里头把他给按住,三娃像是疯了,扯着边上的草就朝嘴里头塞,到中午才醒了过来,回家的时候没有草喂猪,娘问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不敢说。三娃悄悄告诉我,说有个人拉着他一直跑,他怎么也逃不脱,说是那人的脸,长的很怪,简直就不是人脸,像是个鱼的脸。谁晓得当天晚上爹就出了门,后头我才知道,娘打三娃,她的意思是山里头的东西好端端的,小孩子不懂事,去惹回来本身就是文秀自己的错,反倒是爹,当天晚上就出了门,后头我晓得了这些事儿之后,也多少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按照爹的做法,肯定是去直接把那东西给杀了。娘拉不住他,只能是又打了三娃和我一顿,把气全出在我们身上……”
我愣住了,老汉讲的事儿我压根是听都没听过。
“娘说要把大姐送出去读高中,我和三娃被骂着去送,大冬天的我们两个打双光脚帮大姐背包包背了几十里路送到车站,一直送到学校才回来。三娃看了那学校之后就挪不动脚,我虽然羡慕,但回来之后不敢开口。三娃羡慕的紧,回来之后不吃饭,跟娘说以后他也要念书,要考大学,最后我们两个又被爹撵到院坝里头跪了一夜,我晓得爹本来没打算让我们读,我比三娃大,我当天晚上就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让三娃上大学,后头那么多年,我使了尽劲把爹交代的事儿全都担了下来,全都是为了这货能够读上书,谁想得到,最后娘走了,他才上到初中,就没心思去读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当年的事儿似乎是个谜,我只是听说因为奶奶的死,三叔受了刺激,似乎变了个人,连书都不读,可见他对奶奶感情之深,但我压根就不敢信,这货在小时候,居然是被奶奶打的最多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