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起来?」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借到小孩,藏起来了,然后故意让那小孩一直哭。他们一定躲起来嘲笑听到哭声、不知所措的我啊。」
敏江太太的表情扭曲了——清子太太认识的敏江太太是典型富贵人家的女主人,从不大声说话,也绝不会有低俗的发言,举止总是优雅高贵。可是眼前的她,精神方面好像出了问题,简直变成另一个人。
「而且不只是一家、两家而已哦。我才以为是在后面那户人家的家里哭,隔壁邻居家里也马上传来哭声。一定是附近的人勾结起来一起这么做的。」
「附近的人勾结起来……」清子太太被敏江太太的气势吓得动弹不得,「敏江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和邻居发生纠纷了吗?」
「是对方设计我的——他们说好一起这么做的。那么多小孩一起哭得那么大声,你觉得只会有我家听得到吗?但我去抗议不要来烦我的时候,他们却聚集起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婴儿。」
清子太太心想,如果所有邻居都说没婴儿、没听到哭泣声,那么就应该真的没有。可是她没办法说出这些想法,因为敏江太太的样子显然非常怪异。她双眼发亮地窥视周遭,接着像要爆出更大的秘密似地压低音量,一脸认真地说:
「只要我出门,他们就会像现在一样躲在阴影里哭闹不休。而且都只趁我听得到的时候才哭,实在太过分了!」
清子太太只能附和,「这样啊。」
街灯的光线在敏江太太的脸上投落阴影,她那对仿佛从底部发出光芒地窥视四周的双眼,以及将心中不平一吐而尽的歪斜双唇,正痉挛般地颤抖着。
清子太太或许应该要强硬地告诉敏江太太,「根本没有声音,一切都是你多心而已。」可是被后者的气势压倒,她只能肯定对方发言似地说,「是吗?」、「这样啊?」可能因为如此,敏江太太开始认为自己和清子太太拥有共同的秘密。
那天,敏江太太也屡次露出窥探周遭的表情,而且每次都会拉住清子太太的袖子,露出「你看,又来了。」的眼神。两人单独在一起时,清子太太就像水库泄洪般滔滔不绝地说着众人在找她麻烦。
她仿佛跳针的唱片,重复同样的内容。
此后,敏江太太不时向清子太太表露出类似的态度。
她有时会突然来访,滔滔不绝地重复同样的话。有一次,清子太太受不了地说,「我什么都没听到。」敏江太太原本正在兴头上,表情瞬间冷下来,眯起双眼低声说,「原来你也是一伙的。」清子太太觉得她冰冷的声音实在太恐怖,不由得改口附和她,「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好像也听到过那些声音。」
「……之后回想起来,我不禁觉得自己当初错了,我应该狠下心指正她。再不然,也应该好好告诉高野先生或是礼子小姐。」
我虽然一直这么想,却无法下定决心。我始终想着,等到她实在太过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一直拖延下去。我真的很后悔——清子太太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