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经过拆下来的门扉踏进里面,这其实是非法入侵。
庭院的树木和杂草在门的内侧乱长一通,非常茂盛。我们轻轻拨开自由奔放生长的树木,小心在树丛中前进,很快就发现了衰颓的旧屋。
小巷弄破败的氛围很难让人意识到原来建筑物这么巨大,占地非常广。包围这栋建筑物的不仅是庭院中枝繁叶茂的常绿树,还有附近古老住家中枝叶茂密的庭院。因此,仅管我们看得见疑似建筑物的部份形貌,但看不到面朝废屋的窗户。
这栋建筑物恐怕是连接马路的小巷不够宽,没办法当成建地使用才遭弃置。而且这块土地虽然很大,但不拆除围绕废屋原址的住家或公寓、拉出一条道路,便无法盖新建筑。
废屋看来是平房,歪斜的屋顶还没掉下来。墙壁也还没一朋塌,倾斜程度尚未达到危险的地步。入口朝向前院、玻璃格子窗的玄关还看得出原形。玄关旁一道檐廊的木板套窗几乎都关上,只有一扇打开。
平山先生站在窗前指着屋内。我们过去一看,有一扇玻璃破碎的落地窗半开,大家便从那里进入建筑物。
我们从踏进小巷以来都没开口,周遭的死寂逼众人保持沉默。但当我们站在覆盖着一层落叶和尘埃的檐廊上时,平山先生终于小声开口,「应该没问题了。」接着打开了手电筒。
「周围的房子好像都没住人。」福泽先生说。
「似乎也有空屋。不过我昨天探过路,这里都有人住,只是无论哪户都是老屋了,想必都是老先生、老太太安安静静在此生活吧。」平山先生接着说,「对了,其中也有个性顽固的老人家,如果发现我们偷偷潜进来,一定会毫不留情报警。所以我们还是小声一点。」
万一发生什么事,我会拿出名片说这是取材好拖延时间,请各位趁机逃走——平山先生的编辑笑着对我们说。
跟着轻声笑出来的久保小姐,不知何时紧紧地靠在我身边。我伸出手臂,她便紧紧勾住我。
「你不害怕吗?」
她低声问我。这种程度还好,我回答她。
我以前去汤布院的某栋废弃饭店探险,那里的建筑物更有压迫感,但我一点也不怕,反而是感到有趣的情绪压过了恐惧。我过去在某家出版社的别馆探险时,也是丢下惶惶不安的编辑和经纪人,径自往前走。
「脖子不痛了吗?」久保小姐问。
我现在很兴奋,所以一点也不在意,而且也吃过止痛药。只是一会儿弯腰、一会儿跨过地上的东西,不免有点拖拖拉拉,要请大家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