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后知后觉,发现顾铭夕开始有意无意刁难是在两天后。
但凡她独立完不成的事儿,小叔都要自己去求。不止一遍,有时候还要好几次。
泥捏的人也会有气性,若若更是如此。
此时,在屋中的小桌上摆着四菜一汤,所谓的小叔正在夹菜,若若咽下口水,眯着眼看他细嚼慢咽,好不快活。
心里越想越气。
那人停了筷,脸上勾出抹坏笑,斜睨着她。
“嫂嫂不饿?”
不饿才怪。早上因为没开口求,顾铭夕压根连饭都没给她吃,这会五脏六腑都在叫嚣。
她吊着胳膊,并不回答,只将视线定在粉粉嫩嫩的芙蓉虾球上。想吃……
口水生出来,再被自己咽下去,如此往复。
顾铭夕等了会儿,还是没等来她服软。心里惦记着她自早起就没吃东西,说不上什么滋味。
复又开口:“嫂嫂,错过这顿恐怕近日你都吃不上如此鲜嫩的虾了。”
休息三天,路程所需事宜备的妥帖,明日又要踏上新的归途。
若若嘴皮子动了动,还是不吭气。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好端端的动辄就是求,给她找个丫头有那么难。
意志很强大,肚子里却发出一声饥饿的叫嚷。
顾铭夕嘴角的弧度拉高,夹起虾球送到离她嘴边两三寸处。“嫂嫂,真的不吃?”
若若觉得自己像条被他逗弄的小狗。凭着摇尾乞怜才能换口饭吃。干脆闭了眼,连看都不看。
这样的不识抬举出人意料,顾铭夕的手搭在了她肩头,筷子放下去脸也跟着冷了下去。
不识抬举无非就是欠收拾。心里门清的男人嗓音也是沉得不能在沉。
“真不吃?”
三个字,夹枪带棒,烧着他的火。
忘了是军营里的哪个爷们曾说过:女人就不能惯着。
人忘了,话却记得清。惯不得,那就让她长长记性,知道跟自己在一起时该听谁的话。
掰了她的脸,恶狠狠的问。
这女人眼睛一张,整张小脸都是苦的。就跟刚吃过苦瓜似的苦,看的人别扭。
怕他,嫌弃他,他顾铭夕在这女人眼里到底算什么?
宁肯自己饿着,也不让他舒坦。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若若自来怕他生气,看出苗头又怂了起来。
“吃,我吃。”
吃?晚了。
这人就没让人省心过,你凶她她就是团棉花,你不凶她,她就跟你作。把人火气挑起来,她倒好比谁都无辜。
大手一扫,饭菜撞在地面,满室狼藉。
得到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不,应该说是若若更伤。
有气无力的爬上马车,昨天晚上那顿也被顾铭夕给省了,他是打算饿死自己吧……
若若饿得厉害,人还没整个爬进车厢就歪歪斜斜泛了软。
身后的男人拖着屁股将她送上车,一个踏步跟了进来。
马车空间本就不大,挤个男人更显窄小。若若把自己扔在车壁上,闭着眼企图藉由睡觉去压制那让人忍受不住的饥饿。
晕晕乎乎中,鼻息下都是昨日那道芙蓉虾球的味道。她以为自己是进了梦乡,想也不想张口去咬。
碰上的便是顾铭夕的手指。
饿急眼的人用舌头舔了下,咸得。
酒酿似的男音击在耳膜上,只是一声低低的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