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二百两!这么多!”张五臣兴奋得直搓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包裹。
“咱们的生意就是这样,赚钱少的时候吃不饱,多的时候富可敌国,这笔只算是小意思,以后还会有更大的生意,够你吃喝几辈子。”
张五臣由衷地赞叹一声,“真没想到是贺升来给钱,除掉如夫人对他有什么好处?”
梁铁公笑了一声,“简单地说吧,贺升私通主母郭氏,想要霸占员外的家产,必须除掉如夫人和肚子里的婴儿,直接动手怕吃官司,所以我就找上门去,提供一点帮助。”
张五臣一下子明白许多,“你怎么知道这两人的心事,还能找上门去?”
“别贪心,这其中的门道你得慢慢学。”
“我不贪心。”张五臣笑逐颜开,突然听到隔壁的哭声,“小家伙怎么办?喂他米汤了,还是哭个没完。”
“交给我就是。”
“你是要……”张五臣做出一个掐的动作。
梁铁公冷笑一声,“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贺升既然只肯出一百两银子,我就要用这个婴儿再换一百两来。”
张五臣佩服得五体投地。
七
梁铁公带走婴儿,入夜还没回来,张五臣开始担心了,因为梁铁公连贺家的二百两银子一块带走了,分文未留。
“老家伙不会骗我吧?”张五臣心生疑虑,在屋子里自言自语,“他若敢骗我,我……我自己单干!”
可他只学会了施法,待人接物勉强能行,却接不到生意,甚至连生意藏谁家都看不出来。
“不会,老家伙需要我。”张五臣发现自己真离不开梁铁公。
外面传来敲门声,张五臣一跃而起,急慌慌地去开门,“你可回来……”
门外进来的不是梁铁公,而是一根木棍,劈头击来,正中张五臣额头。
张五臣吃痛,哇哇大叫,也不管这是怎么回事,捂着脑袋就往外闯。
乱棍齐下,张五臣被迫后退,最后实在受不得,伏地抱头求饶。
很快有人冲进来,将张五臣捆成一堆。
“你们……你们……”张五臣吃惊地看着四五名公差,不明所以。
外面又进来一人,穿着与普通公差不同,张五臣常在通州、北京一带行走,能认得出来,“你是锦衣卫?”
“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赵瑛。”
“我没犯法,抓我干嘛?”张五臣心虚,目光乱扫,希望看到梁铁公来救自己。
屋子不大,赵瑛看了两眼,“另一个呢?”
“就我一个。”张五臣嘴硬。
赵瑛从旁边公差手里接过棍子,照头就打,张五臣躲不开,硬接这一棍,额上立刻又鼓起一个大包,见对方再次举棍,急忙道:“别打、别打……你叫赵瑛,前年在灵济宫杀死老道周玄亨的就是你?”
“是我。”
张五臣气势顿消,“梁铁公带着婴儿出门了,说是天黑回来,现在也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