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桂扬仍面对棺材说话,“义父,你不信鬼神,如今却死得不明不白。好吧,不管怎样,义父对我有养育栽培之恩,我就舍得一身剐,拼死查清真相。义父,你若泉下有知——哦,你不相信这种事——如果你真是提到过我的名字,而不是口误,那就不要怪我。”
这番话虽说不够得体,却多少表现出几分父子情谊,义子们于是垂头默哀,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们大吃一惊。
胡桂扬重叹一声,挽起袖子,竟然要掀开棺盖。
七八名义子急忙冲过来,扯住胡桂扬,制止他的行为。
老大胡桂神再不能沉默了,上前道:“三六弟,你想干嘛?”
“查案的第一步就是检查尸体,有什么不对吗?”胡桂扬一脸茫然。
“这是义父,不是外面的普通人。”胡桂神身宽体厚,挤开了三名兄弟,挡在胡桂扬和棺材中间,“义父遗体刚刚入棺,怎么能再打开?”
胡桂扬后退两步,“为什么不能打开?如果义父活着,绝没有这些顾忌。”
胡桂神还是摇头,“不行,义父的遗体动不得,你想查案,家里的人随你询问,就是不可开棺。”
老五胡桂猛虽要争夺首领之位,这时却也站在大哥一边,摇头表示拒绝开棺。
胡桂扬也不勉强,“好吧,那就先询问。大哥,义父是不是你杀的?”
胡桂神脸上变色,“胡说什么,我这几天根本不在城里。”
“通州离京城没多远,杀人再出城,也是可能的。”
胡桂神怒道:“三十六,你受人指使想要栽赃给我吗?”
“我可不敢,大哥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不必顾左右而言他。”
胡桂神脸成猪肝色,冷冷地道:“不是,再说义父怎么过世的还不确定。”
胡桂扬点点头,似乎接受了大哥的说法,目光转动,很快落在五哥胡桂猛身上,提出同样的问题:“五哥,义父是你杀的吗?”
胡桂猛神情僵硬,“不是。”
“大哥的理由是他不在京城,五哥的理由呢?”
“忠心、孝心就是我的理由。”胡桂猛越显冷淡。
胡桂扬笑了,“我换个问题,五哥以为义父是病故还是被害?”
“看样子是病故,但我不确定。”胡桂猛很谨慎,不想落下口实。
胡桂扬转向其他兄弟,“有人知道吗?就别让我一个一个问了。”
没人吱声。
胡桂扬道:“瞧,这就是为什么必须开棺验尸,如果确定是病故,明天我就报给锦衣卫结案,如果不是,我才能继续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