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大坚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再开口时气得手臂都在颤抖,“胡桂扬,你、你真他妈不是人!”
“好聚好散。”胡桂扬笑道,又推了一下,“高家村的三个人还得在你家里寄养一段时间,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去我家里找蒋二皮,让他帮忙安排。”
“你弃我如敝屣,还想让我管这种破事儿?”樊大坚怒不可遏,若非觉得自己不是对手,早就挥拳打过去。
“嗯……你最好还是管一管,等我从郧阳府回京,必立大功,升官不敢说,但是汪直肯定对我言听计从。”
一提汪直,樊大坚的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仅仅因为汪直的一句话,灵济宫就将他送到宫里当陪死鬼,这件事对他打击极大,更令他满心恐惧。
“我、我……”樊大坚脸憋得越来越红,服软太尴尬,装横没胆量,干脆拂袖而去,上岸的船板就放在甲板上,他自己动手搭上,大步向岸上走去。
袁茂冷眼旁观,对胡桂扬的决绝无情,既感到惊恐,又有些难以理解,等老道身影消失,他小声说:“真撵他走啊?”
“看情况吧。”
“还有什么情况?”袁茂眼看着老道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他若是真的生气返回京城,也好,此行郧阳府危险重重,的确不适合他。他若是去找别人商量对策,很快就会回来。”
“他还能找谁?”
胡桂扬不肯回答,笑道:“麻烦你将船板收起来,然后看着点儿,老道回来,就带他见我,我再补一觉。”
胡桂扬向舱里走去,袁茂叫住他,“胡校尉,我能问你件事吗?”
“当然。”胡桂扬止步转身。
“你刚才说的大家有用没用那些话……都是真的?”
“是真的,此去郧阳府若无危险,那就是我全猜错了,惨败一场,若有危险,就必须人人努力、人人有用,我没本事保护大家。”
“呵呵,胡校尉真是直白……是我多嘴,请回舱休息,我在这里守着。”
“有劳。”胡桂扬笑着进屋。
袁茂呆呆站了一会,喃喃道:“有这样一位上司,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想到原主人袁彬的所作所为,他嗯了一声,觉得还是胡桂扬这样的人好打交道。
袁茂突然想起船板没有收起来,走到船边,刚弯下腰,就听岸上有人笑道:“袁老弟,太不够意思啦,不替我说话就算了,竟然还要撤掉船板。”
老道樊大坚真回来了,前后只持续行走百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