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何五疯子等三人抢到的最多,可他们不习水性,下不得江,只能从上岸者手里硬夺。
樊大坚手里的红玉就被抢走了,何五疯子一点不念旧交情,一把夺来,喝道:“都是三姐的。”他的眼里也透着贪婪,却还记得为谁抢玉。
赵阿七和闻苦雨就不那么“忠诚”了,抢到的红玉全都塞进自己怀中,彼此之间也不谦让。
“你抢你的玉,我杀我的人。”胡桂扬大声道,他很少有疯狂的时候,此时此刻则有一种怒不可遏的狂暴感觉。
“他还有用。”何三姐儿保持冷静,全然没有在抚治衙门里那样的执念。
“绝不能……”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杀喊声,一队人骑马气势汹汹地冲来,像是要趁火打劫。
“东厂和南司的人来了。”何三姐儿向江边的三人大声道:“够了!”
何五疯子万分不舍,但是一听到姐姐的声音,立刻捧着满怀的红玉跑来,赵阿七与闻苦雨却不肯服从命令,何三姐儿也不在意,袖中射出两条细钱,分别缠在胡桂扬与何百万的左臂上。
“走。”何三姐儿沿着河岸向上游的黑夜中疾行,胡桂扬身不由己地跟着快跑,之前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何百万,竟然一鼓作气,起身飞奔。
何五疯子断后,哈哈大笑。
“嘿!”胡桂扬第一次在清醒状态受天机术操控,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樊老道和官兵还在江边,他们都是跟着我出来的。”
前方的何三姐头也不回地说:“卫司专为夺丹,反而是在救他们。”
红玉一旦都被东厂、南司的人抢走,樊大坚等人或许会安全一些。
胡桂扬扭头最后望了一眼,岛上的水柱已经消失,江水也不那么红了,只剩人影幢幢,不知几人得玉、几人空手。
何三姐儿一口气跑出七八里,离江渐远,四周尽是将近一人高的蒿草,后面倒是没有追兵。
在一棵大树笼罩的空地上,何三姐儿停下脚步,收回细线。
何百万重重摔倒,人事不省,胡桂扬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没劲儿去十步之外杀人。
何五疯子紧紧跟随,倒是没有太累,跑到何三姐儿面前,将怀里的红玉抛在地上,“三姐你瞧,至少有三十枚!”
“你做得很好,去放哨吧。”
何三姐儿语气平淡,何五疯子却像是听到世上最大的夸奖,兴高采烈地去放哨。
“你……真……厉害。”胡桂扬气喘吁吁地说。
“小草也曾为你放弃金丹。”何三姐儿在抚治衙门夺丹时虽然有些失态,但还记得当时的场景,胡桂扬叫过许多人的名字,只唤醒小草一个人。
“她还是个……小姑娘。”胡桂扬摇摇晃晃起身,仍然盯着何百万,知道他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