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胡桂扬十分诧异,“咱们都给西厂做事,我要做什么,全经过厂公同意。”
石桂大向厅外瞥一眼,没看到外人,将双手按在桌上,“你不该回来。”
胡桂扬放下鸡腿,笑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时候自己是决定不了的。”
“你不该回来,却回来了,我不知道你怎么跟厂公说的,但我可以肯定,你在对厂公撒谎,此番回京,必然别有目的,你若成功,肯定会连累许多人。”
“也可能会救许多人,就跟在郧阳府一样。”
石桂大沉默一会,“宅子你尽管用,但我要提前告诉你一声,观音寺胡同发生的大事小情,都受我的监视。”
“那里是你的地盘。”胡桂扬笑了笑,“我没什么要瞒着你的事情。”
“好,你随时可以去接收赵宅。”
“谢谢。我也提前告诉你一声,赵宅将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你看到就好,不必太在意。”
一天下来,西厂最重要的事务就是征用赵宅,十多人无所事事,胡桂扬早早将他们遣散,留两人看门,自己也提前回家,随手拎走几样酒肉。
家里不再冷清,袁茂与樊大坚过来拜年,已经准备好一桌佳肴,胡桂扬从西厂带回来的食物用不上,全放在厨房里。
樊大坚十分高兴,“逃亡得不久,能赶回来过年,还好我当初没跟你走。”
胡桂扬先喝一杯热酒,“你来得正好,我需要有人出城送信。”
樊大坚立刻摇头,“我不去,但我可以给你找人。”
樊大坚找来蒋、郑两个无赖,这二人一进屋就磕头拜年,明明年龄相差无己,却执晚辈之礼,胡桂扬只好给“压岁钱”,然后说出地点,让他们去京北小镇的客店里送个口信,“‘观音寺胡同赵宅,一问便知。’就这一句。”
两人背熟,讨热酒各饮一杯,告辞离去,要趁天黑之前出城,明天才能回来。
剩下的三人把酒言欢,樊大坚尤其兴奋,看到胡桂扬回来只是一个原因,“楼驸马的事情完结了,是桩意外,没人追究。前几天可是把我吓坏了,没想到是虚惊一场。呵呵,胡桂扬,你是不是也后悔当时想得太多?”
“宁可谨慎过头。”胡桂扬劝酒,然后问道:“乌鹊胡同的靠山你打听明白了?”
“楼驸马的事刚过去,我也得谨慎行事,但是心里已经有数。”樊大坚故意卖关子,又喝一杯才继续道:“靠山来自宫里,没有意外的话,肯定姓梁。”
“内侍梁芳?”胡桂扬听说过这位太监的大名,一度以为他是南司镇抚梁秀的亲戚,结果弄错。
樊大坚点头,“梁太监是个人物,年纪老大不小,给官不做,死活留在陛下身边当个侍者,还真就因此权倾宫内,司礼监、东西两厂都不敢惹他。梁太监擅长拉帮结伙,宫里许多人借他的势,在外面设铺经商,乌鹊胡同也是如此,大笔金银像河水一样流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