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便唤她到近前:“把你的名字写给朕看看。”
凤龄接下御笔,舔了舔批奏折用的赤墨,在黄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凤龄。
字写得很漂亮,她从小学的是楷书,但又不像别的女孩那样学些簪花小楷,她写的就是端端正正的楷书,落拓大方,有男儿气概。
可张姑姑看了皱起眉:“你这个名儿,得改。”
“一个奴婢,俯首侍君王,怎能用凤字为名?”
女帝却笑:“这个名儿好,不必改,真龙身侧,自然凤来兮。”
她看向凤龄:“往后你到近前来侍奉笔墨吧,书还要读,不能丢,读书识字可是好事情。”
第4章
建宁九年。
帷帐掀起,露出八扇刺金花卉屏风,太极殿宫人鱼贯进出,顺势挽起珍珠串起的帘子。
凤龄走在最前,身穿赤红色金鹤女官服饰,乌黑的头发挽成端庄的圆髻,戴一顶攒金红宝小冠,薄施粉黛,秉手前行。
身后宫女垂目跟随,个个清秀慎行,仪制得体。
凤龄进入内殿,亲自为圣上挑选衣衫,挂好熏香,又查看了御膳房进补的饮食和圣上每日要吃的血燕。
她在御前伺候了九年,今年年初刚领了总领尚宫的职位,但还是常常随侍御前,以她如今的地位其实已不必再亲力亲为做这些事了,但她全依靠圣上恩宠才走到今天,自然要倾力以待。
再一个她自己也不愿让旁人来替代,天子近臣,当然要牢牢抓住帝心。
圣上近日有些风寒,大约是前些日子泰山祭天受了凉,凤龄一一查看食材药性是否有冲突,用银针验过后,又亲自尝用,才吩咐可以进奉。
她在前头走,语气清冷,不疾不徐的安排着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宫女们垂目跟随。
二十岁的女尚宫,在大梁是前所未闻的事,在这之前,最年轻的一届尚宫也有三十六岁。
里间帷帐拉开,凤龄招手,宫女们端着铜盆进去伺候洗漱。
圣上在铜镜前对镜梳妆,斜拢青丝,威严美丽,凤龄走上前去,接过圣上的梳子,慢慢为她篦起头。
一边梳头一边禀报:“江北都督前日递了请安折子,说是江北潮寒,他久病难愈,想请旨调回上京。”
圣上只是对着镜子轻抚发丝,可惜道:“朕的白发又多了,剪了吧。”
凤龄颔首,从香木的屉子里取出一把小银剪子,为圣上一根根剪去白发。
圣上说:“剪干净些,看着厌烦。”
然后道:“他任期不过一年就乞求回京,不合规矩。”
凤龄道:“若是寻常官员,奴婢直接打回便是,只是…他毕竟是庆阳长公主的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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