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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凤龄就带着司制局,司宝局的人一道去了东宫。
太子已经在处理政务了,书案上堆了许多奏折。
凤龄上前行礼:“请太子殿下安。”
太子坐着,一身墨黑掐银丝长袍,戴着玉冠,居高而清冷,不怒而自威。
他淡淡颔首示意,执笔坐在案前,砚台里赤墨将尽。
于是头也不抬:“研些磨来。”
凤龄一顿,环顾左右,叫谁,叫她?
她是总领尚宫,兼中殿令,一向只在御前侍奉。
太子虽说是储君,但离那个位置不是还有一步之遥吗?
于是便道:“奴婢去唤人进来侍奉。”
太子挑眉:“你不能做?”
凤龄默了默,道:“恐怕圣上知道会不高兴。”
太子听到这话才抬起头,打量她一眼:“崔尚宫的架子可真大,便是从前文宗皇帝的掌印太监也没你这般猖狂的。”
凤龄忙道:“奴婢不敢。”
然后顺势退到桌旁,将一旁已经太子已经批复完整理好的折子拿走。
这些圣上都要全部阅览一遍才给发出去。
圣上打心里还是不肯放权给太子,至今只让他回复各州各郡外放官员的请安折子,述职折子一类的,重要的政务折子一概送去太极殿亲自批阅。
当今这位是要把政权牢牢抓在手心里,连亲儿子都不肯信,虽有中书省,但也只是负责执行圣意,传达诏书的架空部门。
“这些折子奴婢就取走了,”凤龄屈膝,“今儿下午司制局过来上漆,您再看看有什么旧物什要换的,就吩咐他们。”
太子语气淡淡:“劳尚宫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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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东宫,凤龄回到太极殿。
取来的折子都呈至御前。
圣上喝着茶,问她:“太子回来了?”
凤龄说是。
圣上哼了一声:“不孝的东西,也不来请个安。”
凤龄忙道:“正忙着呢。”
圣上又朝她招手:“过来,后边头发散了,没看见啊?”
凤龄往后脑勺一摸,是钗子松了,不好意思的笑:“奴婢失态了。”
她要下去整理,圣上喊她近前来:“蹲着,朕给你拾掇拾掇。”
凤龄笑了笑,过去蹲下去:“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没脸再劳动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