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宁公主环顾众人,冷笑道:“好啊,你们这一个个的,先帝尸骨未寒,你们就要造反了吗?崔尚宫可是中殿令!日夜侍奉在先帝跟前!是先帝最为亲信的人!连她的话你们都不肯信,你们这帮老贼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想趁着大局未定之时结党拥权吗?”
说着厉声唤道:“王徽!”
立刻便有大批禁军冲进来将大殿团团围住,内阁众臣惊讶环视。
王阁老大声质问:“公主这是何意?先帝才刚刚驾崩,你的狼子野心这就按捺不住了吗?”
元宁公主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可笑道:“狼子野心?你们这帮乱臣贼子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我是先帝的女儿,大梁的公主,正统的皇位继承人!”
“我知道,信陵王做了那么多年太子,你们内阁中有不少人都心向于他,可是他已经被废了!他是废太子!不管是按情理还是按礼法,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继承这个皇位了!你们凭什么敢质疑我?凭什么敢质疑先帝的遗诏?”
见元宁公主情绪愈渐激动,凤龄朝她使个眼色,走上前去,禀手行礼道:“诸位阁老,尚书,先帝曾亲下旨意,将信陵王贬去凉州戍边守关,无诏不得入京,历来储君被废,就没有再复立的道理,按制,元宁公主确实是唯一可以继位的人选。”
“先帝久病缠绵床榻,昨夜突然急症,匆匆留下一道旨意后就昏迷不醒,因此并未来得及交待虎符去处,当时那样的情况,总不能让公主再追问虎符下落吧,况且于情于理,没有任何一道律法言明无虎符不得继位。”
“虎符这东西,本就是先帝铸造,而非历代相传之物,再说即便是历代相传的传国玉玺,在世宗朝也曾损毁重铸过,诸位仅凭个人臆断,就质疑元宁公主正统,更质疑先帝遗诏,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众臣一阵沉默,片刻后又有人道:“崔尚宫,皇储大事不可儿戏,宫中已然被你们把控,我们再多说也无用,只是信陵王镇守凉州坐拥数十万大军,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没有虎符,你们如何平乱?九州二十七郡的守军谁会听你们的?但凭一份不知真假的遗诏,还有两万禁军,就想平天下吗?”
礼部尚书亦道:“崔尚宫,先帝待你好比亲生儿女,国家命运面前,你要对得起天地良心,更要对得起先帝恩情。”
凤龄被他这话刺激得哑口无言,先帝刚刚离世,她就在这里为虎作伥,假传圣旨。
良心两个字,她已经无颜面对了。
元宁公主气恨得怒目圆睁:”张大人,你屡屡阻挠究竟所为何意?我看你是人在上京,心在凉州吧?朝中众人皆知,信陵王已经被废位储君!先帝未曾有旨意复辟他,所以他绝无继位之可能!”
“诸位大人,诸位圣贤,不是饱读孔孟礼教森严吗?怎么也凭一己之私,凭亲疏远近来妄论储位呢?”
她面向众臣,斩钉截铁:“这个皇位,是先帝传给我的,是名正言顺的!不管他凉州是十万人,还是二十万人,三十万人,谋朝篡位者,当斩!”
“如今国难当头,为表忠心,也未免有人给乱军逆贼通风报信,还请诸位大人和家眷,先委屈几日暂居内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