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不服气的冷哼:“崔氏坐得,齐司仪就坐不得,说到底还是圣上偏心,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说着扁起嘴,委屈道:“您让臣妾屈居惠妃之下,臣妾为了您可什么都没说,如今连一个女官的定夺我都做不得主吗?”
李谕猛地将书扔在桌上:“你又来了,朕警告你,朕最不喜欢争风吃醋,后宫争斗,你再与惠妃针锋相对,以后不必再来了。”
淑妃吓得往后退了退,仍小声道:“可是齐司仪还没做尚宫呢,您就说她不行,也太不公平了吧,那崔氏年纪轻轻就能做尚宫,怎么齐司仪就不能行呢?齐司仪比她差在哪里了?”
李谕冷冷看向她:“一朝天子一朝臣,崔氏能破格提拔是先帝看重她,与你何干?你几次三番提起她是什么意思,嫌她一个人寂寞,想和她作伴了?”
淑妃讪讪道:“您又吓唬臣妾。”
又道:“那崔氏怎么做的,就让齐司仪也怎么做就好了,尚宫的位置本来就是人来人往,没有谁一定能做,谁一定不能做的道理。”
李谕道:“先帝从前秉灯理政时,总是废寝忘食,崔氏常年侍奉在侧,亲自烹制调理肠胃的饮食,她擅烹茶,会庖厨,尤擅汤羹膳食,还弹得一手好琵琶,听闻先帝喜爱徽戏,便命人从江南之地遍寻徽戏伶人,每逢宴席,与女乐同奏贺表。”
“不仅如此,先帝酷爱骑射,崔氏十岁入宫,长于内廷,原本对这些一窍不通,为了每年秋闱能陪同先帝驰骋猎场,特意拜了御马厂监领为师,苦心学习数久,严寒风霜从不缺课,甚至为此不慎摔断过左手,至今还留有旧疾。”
他看了淑妃一眼:“不要只见人前显赫,不见背后血泪。”
淑妃撇起嘴:“身为六司表率,如此媚君,岂不是让人非议,难怪之前总有人说崔氏任尚宫时谄媚君上,极尽逢迎,臣妾还当是夸大其词,原来是真有其事。”
李谕道:“没有超出常人的决心和毅力,又凭什么能让先帝赏识看重?她也并非只会曲意逢迎,如今你所见的三百二十七条宫规,有二百余条都是经她之手重新规整修订过。”
“她任尚宫那些年,对六宫仆婢恩威并施,赏罚分明,也算是整.风肃纪,兢兢业业了,你别一副看不上的样子,换了你来还未必能及她。”
淑妃便道:“那谁叫她当初看走了眼,非与那元宁公主沆瀣一气,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若是当年她肯站在圣上您这边,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和过街老鼠一样不堪,听说……”
李谕打断她:“够了,朕累了,你出去吧,你说的事朕会考虑考虑的,不过朕要提醒你,别以为举荐了一个人,尚宫局就在你的掌握之中了,皇后才是六宫之主,别让朕一直提醒你这件事。”
淑妃又被训诫,一脸委屈道:“臣妾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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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此刻也在头痛,她的嫡亲舅舅,宣平侯长子在前朝谋官一事已经触怒了圣上,如今又一封书信递到后宫来,竟还想让她帮忙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