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谕早就吩咐了轿辇,少宣也在一旁等候。
但凤龄还是决定步行前往太平宫,以示对皇后的尊重。
一进太平宫,众人目光都纷纷向她看来,想必她昨夜侍寝的事已经阖宫知晓了。
这些探究,揣测,嫉妒,羡慕的各色目光让凤龄有些不适,虽然她很清楚在皇帝后宫中,这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她讨厌这种意味复杂的眼神。
向皇后请过安后,她神色如常,坐到她之前常坐的位置上去。
皇后嘴唇微动,欲言又止,似乎是想恭贺她两句。
但今日惠妃将嘉懿公主也带来了,凤龄很快将话题岔开,笑着对惠妃道:“早听说嘉懿公主名字,一直没见到,今日见了真是很活泼可爱呢,惠妃教养得真好。”
惠妃闻言面带笑意,对嘉懿公主道:“这是仪妃娘娘,快去请个安。”
嘉懿公主便从椅子上下来,乖巧行礼:“见过仪妃娘娘。”
凤龄笑着将她扶起来:“真乖,吃个玫瑰酥好不好?”
淑妃在对面冷眼旁观,这贱人真是不声不响的,明明昨夜故意跑去太极殿勾引圣上,今日却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不是清高吗,不是轻狂吗,怎么还是低头了呢?怎么不在兰台宫一辈子吃斋念佛呢?
淑妃翻了个白眼,转头笑道:“公主是可爱,可毕竟是人家的女儿,仪妃哪日自己生一个才好,不过我倒是听到些闲言碎语,说是仪妃命格不好,曾经克死过未来婆母呢!”
“这身为天子嫔妃,如若真有寡薄命格,是不是…将来哪一日会有损龙体呢?”
淑妃这话实在大胆,众妃皆是震惊之色。
皇后立刻制止道:“仆婢妄言,淑妃岂可在太平宫中胡说?”
淑妃便笑了笑:“自然传这谣言的人罪该万死,怎么能编排宫妃闲言呢?不过也有一句话,叫无风不起浪是不是?”
凤龄闻言,眉梢微动,又捋了捋头发,才慢条斯理道:“是吗?淑妃的消息不灵通呢,这都是早八百年传的瞎话了,先帝在时就明令禁止,传谣者杖责。”
说罢又含笑道:“闲言碎语不可乱说,亦不可轻信,譬如当年圣上还是东宫储君时,先帝为他选秀赐婚,当时进贡秀女的州郡足有几十,可为什么没有你们凉州呢?为什么你张淑妃未能参选呢?”
“因为按祖制,凉州苦寒,毗临夷狄,是民风未开化之地,皇室子孙娶妻,云岭以外之地不得采选。”
凤龄弯唇一笑:“所以张淑妃,按宫规旧制,你可是没有资格成为天子嫔妃的,但是这样的说法我倒是一直都觉得不可信。”
“瞧瞧淑妃,虽然出自凉州,不也很是温柔贤淑吗?可见这祖制没道理,圣上也为你破例了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