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了然,知道来着是谁,看来风若桑已经告诉他我就是杀害华瑶依的凶手,我点点头:“是啊,我杀了她。”
“你为何偏偏选择了她?”那人咬牙切齿,声音低的没有温度。
“因为你爱她,你爱她便会不顾一切找出凶手,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
他冷笑一声,淡淡道:“当时给我飞鸽传书的是你吧,说华瑶依曾与她单独在一起过。而且一直监视她的人也是你,不惜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告诉我她和凤无玉待在一块儿。”
我低着头道:“没错,告诉你她和凤无玉的事,只是想证实你对她有多在乎,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自认为设计的天衣无缝,华瑶依与燕王自小便熟识,女皇又曾想为两人指婚,而华瑶依至今未娶,他两没有猫腻,我什么也不相信,那日正好华瑶依也去寒山寺上香,所以我佯装成华瑶依,连声音都装的与她无异,以华瑶依的身份断了她的脚筋,然后再放火伪造华瑶依灭口的假象,大火烧不死她,我都算好了时间,她的侍女定会赶到将她救走,到时候她便可出面指认幕后凶手,就算华家家大业大,燕王爱她如命,定是舍不得她受此屈辱,也会想方设法整垮华家。但是我没有算到的是她被人救走,而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我没有办法,原本打算利用她手中夺下来的簪子栽赃嫁祸给华瑶依,只得用来伪造她的尸体。所以我只能飞鸽传书给燕王,去放出风声,这样燕王不得不对华家有所警觉。
他道:“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只不过你忘了一点,有人替华瑶依作担保,那日华瑶依并不是一个人去的寒山寺,她是去见了一个人。我与那人有交情,所以保证暂时不会动华瑶依。”
我的心坠下一个窟窿,冷风嗖嗖的往里灌,却笑得无比灿烂:“所以,你一开始便知道华瑶依不是凶手!那你为什么还要与她定亲!你忘了燕王妃吗?那个从北晋嫁过来的小姑娘,她死的可真不值啊!”
凌厉的掌风打在我的肋骨上,后背硬生生的撞在墙上,背脊似乎被掌风移了位,咔擦作响,一吸气肋骨就疼的发颤,我吐出一口鲜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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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眯的看着他。
“你没有资格提她!若你再多说她一个字,我便立即杀了你!”他的话寒冷如刀,一刀一刀剜在我的身上,跟他的掌风一样厉害。
我捂住咯咯作响的胸口,笑道:“看来我误会了你,我还以为燕王一往情深呢!”
他离我近了几分,月白的衣衫滑过锈迹斑斑的铁栏,他淡淡道:“既然你敢放出风声陷害华瑶依,想必你的目的是华家,我与她定亲不过是混淆你的思绪,我想看看你能等到几时。”
我擦干嘴边的鲜血,笑了笑:“我以为你有了新欢便忘了死去的燕王妃,所以我之后便不打算靠你,扳倒华家还有其他法子。”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似在平息内心的杀欲:“所以我等了一年多,你越是按兵不动,我越是着急,嗓子都快急的冒烟儿了,华瑶依死不死又与我有何关系,我只想知道谁杀了她,只好把谣言扩散到北晋,有了北晋的施压,母皇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母皇将华瑶依打入地牢后,风若桑便把你迫不及待的送到了我跟前儿。”
我笑道:“你就这么相信他的鬼话吗?万一他骗你的呢?”
他轻飘飘的瞄了我一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幽暗冷酷:“的确,光靠风若桑的一席话,我并不能断定你是否就是凶手,只是我们早就知道他是洛都大皇子——南宫玄,即使他改变了容貌。二皇妹娶他不过是利用他来对付华家,我们对华家的狼子野心知道的一清二楚,但他太不中用了,况且那个蠢货还爱上了华瑶依,想方设法为她洗脱罪名。”
我喉咙发紧,指甲扣进肉里,仍是佯装镇定的笑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冷声道:“我本来除了这些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刚刚在隔壁暗室,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风若桑蠢就蠢在送上来你这样一个活人,他以为死人不能证明是否就是杀害她的凶手,用活人自首我便会不再追究这幕后主使,我对你严刑拷打几日,你什么都不说,怀疑你只是个替死鬼,死到临头却突然变卦,我对你更好奇了,便一连好几日躲在隔壁的暗室中,等着风若桑的到来,他见你没有被屈打成招定会来说服你或是杀了你。”
我内心有些惶然,后背冷汗淋漓,风若桑想劝我自首,没想到我们早就在燕王的掌控之中,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紧张的,我干瘪瘪的开口:“所以你是要来杀我的吗?”
他眯了眯眼,眸中寒意陡生:“你杀了她,的确该死,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我叹道:“你动手吧。”
他冷冷一笑,道:“我不会杀了你,老死在这地牢之中或许普天之下只有你一人会享受到这种待遇。风若桑那个蠢材扳不倒华家,你的心愿也只有我替你完成了。”
心陡然沉入湖底,铺天盖地的湖水淹没住了我,被囚禁在牢底比死还难受,再也见不到她的念头令我头疼欲裂,满脑都是她的影子,她温柔的眼神,她舞剑的英姿,像是抓到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我嘶哑道:“她没有死!燕王妃没有死!她被一个黑衣人救走了!”
“你说什么!”他身形一颤,拳头蓦然击向铁栏,吱呀作响,灰尘铁锈抖落了一地,话音轻不可闻。
我笑了:“她没有死,还活着。我本来想也没想杀了她。你放了我!我一定会找到她的。”只是挑断了她的脚筋,这话我可不敢说,万一这男人真的发狂杀了自己,那我便再也看不见她了,自知罪孽深重,我也不怕死,只是突然很想在死之前再看她一眼,告诉她我害残了她的妹妹,若是能死在她的手中,我这一生便无憾了。
他望着我,风轻云淡的勾唇轻笑,唇角的弧度嘲讽之极:“你们洛都地处四国交界,自古以来便是战略要塞之地,四国都想将你们据为己有,这片大陆上的铁矿皆被四国垄断,我在游历之时,意外发现了洛都藏起来的玄铁矿,加之华家的谋逆之心威胁着西凉,可他们没有兵权,又缺少兵器,人马,所以我偷偷派人告诉他们洛都藏矿一事,接下来的一切果然不出我所料,华家为了得到铁矿不惜与东赫勾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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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得到洛都一半的铁矿资源,对我西凉近攻洛都百般阻挠,将我西凉军队撤离洛都。不过很可惜,等华家倒下后,我西凉将会接手那几座铁矿,真是不费一兵一卒。”
我嘴里腥甜苦涩,目眦欲裂盯着眼前的男人,胸前疼的快要炸裂,却说不出一星半语,只得望着他淡漠的脸庞无声的咒骂。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似乎心情颇好:“其实,我要谢谢你告诉我她还活着的消息。”
我蓦然出声,声音沙哑的厉害:“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她。”
他面色一沉,阴森森的盯着我,语气令我不寒而栗:“配不配,我说了才算。”
白袖轻扬,他无声的转身离去,高大的身形在清脆的石板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冷风中拂过一丝檀香,与燕王妃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全身瘫软在石壁上,笑的眼泪直流,浑身冷颤,比之这些冷漠无情、机关算计的魔鬼,我果然还是太过心慈柔软,我突然羡慕起灵玥和南宫玄,若我也能像他们一样为了所谓的爱情可以蒙蔽心智该有多好,只是我也曾做出过这样的选择,可惜独孤卿凌没有我给我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