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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喝了两口,听见头顶上方的床褥间,阿罗悠着嗓子轻轻说:“方才你同她争吵,我听见了。”

阿音的耳朵一动,想要转过去,又硬生生止住,正回头望着被窗户分隔成豆腐块的月光。

阿罗知她心中所想:“声音并不大,旁人应当听不见,只是我的五感向来灵敏些。”

阿音紧张的两肩耷拉下来,将杯子放在地上,头埋进臂弯里,闷头吞吐了两回绵长的呼吸。

待阿罗以为她不再开口时,有细小如幼兽的嗓音闷闷地自手臂里传来。

“我怕十九听见。”

她顿了顿,好似扯出了一个不大诚恳的笑:“十九出现以前,我做梦都想将那桶给车夫的洗澡水泼下去。”

她不大管阿罗能不能听懂,但她实在想说。

“但她出现以后,我便不敢再想了。”

她眼睁睁瞧着李十一望着宋十九的眼神越来越深,瞧着宋十九在李十一的眼光里长成一个大人,瞧着她所有的宠溺和纵容。李十一同自己在一处时,是皱眉和不皱眉,而同宋十九在一起时,她时常说笑,时常打趣,时常逗弄,时常在宋十九聪慧而稚嫩的爱意里露出如沐春风的羞涩和惬意。

她十分明白李十一待她和宋十九的不同,同样为螣蛇所累,李十一对她保有了好友最大限度的尊重同支持,在劝说她未果后,便冒着性命之虞讨一个退路,若用话本子里的词来形容,那称得上两肋插刀,肝胆相照。

而对宋十九,她早已将她看作她的一部分,她能为她做主,陪她堕落,也甘愿为她做无用功。这叫风雨同舟,生死与共。

阿罗曾说,她在神魂颠倒时喊了十三声李十一。

而她方才摔门而出,只因十分害怕李十一喊出哪怕一声宋十九。

阿音将头抬起来,说:“许多时候我想着,死便死个痛快罢,不如早教她们在一块儿,天长日久的,也足够我习惯,总比钝刀子割肉强。”

“她们若不晓得我的心思,只当我生性轻狂,我便仍旧是不拘情爱的姑奶奶,成日里蹿在院子里,悠在跟前,她们自在,我也自在。”

“可原来她什么都知道。”知道她的为欲所驱,知道她的不由自主,甚至知道她的魂牵梦萦。

“那么我呀,便成了凄凄惨惨爱而不得的一个。”阿音笑一声,“多惨哪。”

她将头靠在床榻上,今儿折了大精神,困意潮水一样袭来。

她枕着床边,呢喃道:“姑奶奶我,不想做惨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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