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去那个后山了,我也不想你去。”方右山试图让丛兰打消继续去后山的念头。
“为什么?”
“我觉得继续这样做很危险,我们犯不上为这个小说冒这么大的险。另外你为什么非要对已经过去的事耿耿于怀呢?”
听了方右山的话,丛兰有些急了,是方右山想写小说,也是自己的一个梦,她才陪他去后山的,现在自己有了兴趣,他却退缩了,看来有必要把她隐藏多日的想法对他说明了。
“我——”丛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北山,当陈老伯说道那个黑影的时候,我的表情很复杂,因为那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就是我经常做的那个梦里的声音,当时你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怕你多心。”
“那么你究竟梦到了什么,是什么声音让你那么害怕?”
“自从我和王明初离婚后,总梦见王明初从单位门前的马路走过,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浑身上下脏得乌黑八糟,两只眼睛里流着血,胸口处的衣服和皮肤露出一个大洞,明晃晃的心脏露在外面,不停地剧烈抖动。他目光呆滞,直视前方。前面十几米处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那是一个身穿白色风衣的女子,一头长长的黑发披在身后,直垂腰际。就像事先约好的一样,那个女子前面带路,他悄悄地跟在后面,丛兰跟在他的后面。
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的从长平街一路向西,走到华江小区向北拐,直奔王村,在王村围着一个大房子转圈,就是那个陆家大院,然后就向后山走去,当白衣女人和王明初走过一个山包之后,我就再也看不见他们了,只能听到从他们消失的地方传来可怕的叫声,那叫声恐怖之极,让人头皮发麻,四肢冰冷。我每次都在这个时候被吓醒,醒来后发觉从头到脚都是汗水。当我在家里从他的遗留物品中发现那首诗的时候,我就以为他死了,而且是在和我结婚之前就已经死了,但是不敢确定。这次到乡下去,证实我的想法,因为他与许宜芳相处的时候,说许宜芳是鬼。我怕你听到王明初的事情感到反感,就一直没有和你说,记得初到北山的时候,我说过‘因为一个梦’和‘以后对你说’。”
听了丛兰的话,方右山的心里是苦辣酸甜,应有尽有,不知道该觉得惊讶、酸楚,还是荒诞和迷茫,他不假思索地说:“这怎么可能,一个活着的人和一个鬼魂结婚,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居然不知道他早已经死去。”
“第一次去北山回来以后,我否定了他已经死了的想法,但是自从在陆家大院看见那个白色人影后,我就觉得我的想法没错,他早就死了,尤其是我在乡下听他的妈妈说的话,我就肯定了这一点。其实那次在陆家大院我看见的白影就是王明初,只是我没有和你说实话。”
方右山开感赶到了一丝惊恐,他认为女人太可怕了,就像无尽的黑夜有着永远破解不了的迷,但他随即又有了一些安慰,丛兰不对他说这些事,自有她的道理,她怕那些事伤到自己。
对于丛兰的这种行为还有她的说法,方右山甚是不解,不管是人还是鬼,既然已经逃到了国外,怎么还能出现在北山呢?突然,方右山想到一个问题,与他构思的小说情节相吻合,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以一种低沉的语气问丛兰:“既然知道他是鬼魂,你还寻找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