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么大阿姐啊,我先回去哉。”
“大妹妹啊,你不登拉这里吃夜饭啊?”
“不个哉。窝里个老头子还拉等我烧给俚吃。”
“你喊俚阿过来好哉。”
“不要哉,就让菊花登了这里吃吧。菊花啊,夜里不要忘记来喊我。”
“晓得了,妈妈。”张茹雅陪着她母亲又走出去,陆岩鼻子哼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轻声说:“两个老太婆,这么冷的天还要夜里去瞎烧香,真是做死。”
“这里有元旦烧香的习俗吗?”网维轻声问他。
“老太婆要去山上的狐仙庙烧香,迷信。你们别管了,吃晚饭吧。”
网维心想,这事我有什么能耐管啊,不过肚子倒真的饿了。
晚饭的菜肴很丰盛,据说都是这个张茹雅做的。大圆桌上摆着著名的太湖三白和膏肥脂厚大螃蟹。今年的太湖螃蟹,从新闻里可以知道,身价已经直追驰名的阳澄湖螃蟹了。还有自酿的高度米酒。
网维夫妇在吴斐的招呼下落了座,但很快他们发现了不对劲。吴斐虽然满脸的热情,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应酬着他们,但是他的心却不在他俩身上。不但把酒倒错了杯子,还摔了一把勺。
江泉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个问题的关键:陆羽没有来吃饭。
“阿岩,阿羽在哪,怎么不来吃饭。”
陆岩把头转向吴斐,对他爸爸的言下之意是这个问题你要问他。
吴斐晃了下脑袋,站起来,回答说:“叔叔,刚才她说有点不舒服,我再去看看,问她要不要吃饭。”
陆申龙点了一下脑袋。吴斐刚站起来,陆羽却进来了。她快步地走到饭桌前,对着她的爸爸,认真而有些严厉地宣布说:“爸爸,我要寄养许医生的儿子。”
饭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就像塞外的冷空气突然降临。所有的人都把头转向她。陆申龙站起来,揪了根胡子,说:“你要做什么?”
“我要寄养许言武的儿子许伟。”
“为什么?”吴斐不禁脱口而出。
“对啊,为什么阿姐。”陆岩也问,“那个脏头脏脑的小瘪三有什么好。瘦得就像个排骨。”
陆申龙还是不做声,他坐回到位子上,把倒满米酒的酒杯举起,升到空中,停滞下来。
“爸爸,啊好?”陆羽的语气更加严厉,甚至可以说是带有威胁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