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每一个气体分子里,没有比较,没有竞争,没有小心翼翼的惟命是从,这是天遥向往的自由。虽然自己也清楚地知道竞争使人进步,服从是学习的必要,批评使自我得到完善,斥责更是老师们一种特殊的关爱方式,但无论如何还是更喜欢共勉互助、信任、有自主感的空间。
“天遥,还没下班哪?”一个乐呵呵的中年女士走了过来,她叫赵普真,是一位患儿的家属。这里病号的家属和天遥混熟了,都是只管直呼她的名字,照天遥的话,这就是亲切。
“过来拿出院记录的吧?”天遥抬头问了一句,又低头接着书写,“马上写好了。”
“每天都这么多活?”赵普真不好意思地坐在旁边瞅着天遥工作。
“是啊,说忙,你们还不信。”天遥稍微一抬头,笔仍没有停住。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天遥才抬起头,“完成,”天遥把复写纸抽了出来,“等我再看一遍,是否写完整,可别有错字,如果让我主任导师检查出来的话,会批死我的。”
“老师们对你们都这么凶?”
“这叫严谨,应该的。任何人都可以犯错,但是医生不能,这是老师们常教育我们的。”
赵普真看着天遥洋洋洒洒地写了那么多,不解地问道,“不就是个挂床,早上抽几管血做几个检查,需要这么麻烦吗?而且后天就有床位,我们便立刻住进来,到时一块记录就行了。”
“这是规定!今天算是不忙的,忙的时候,我光写入院、出院的病程,多的时候都要忙到七八点钟。知道为什么不愿意给你们挂床了吧。你们只要个出院记录,可是我们却整整要写上满满六七页纸,还要违规担风险。但是不给你们办吧,你们的医保就省不了多少钱。反正我们也多学点。”
“你以后肯定能做个好大夫。”
“谢谢,有你的信任和鼓励,我会努力的!”天遥坐直了身子板像要宣誓一样。
过了片刻,天遥对出院记录检查完,再次抬起头,“给。”
“天遥,我这个背部还有腰部啊,总是不由自主地会疼一下,怎么回事,做了一些检查也没发现什么。”
天遥伸出手帮着她按了按背部和腰部,“疼吗?”
“不疼。”
“可能是神经官能症。”
“那两个大夫也是这么说的,不要紧吧?”
“我可是个实习生,你相信我?”
“信,你学历高,又看过那么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