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哪,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害得我们还没学会行医呢,就先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玉凌说。
“人人都怪我们医生给他们开的化验单多,若是顾及他们,少开一项。稍有问题,就是大夫没有完善相关的必要检查,影响了疾病的诊断。上了法庭,就没个胜诉的。”可青说。
“所以来,有点“智商”的就眉毛胡子一把抓,安全第一。”晓燕也调皮地讲。
“他们不理解啊,医学水平的提高很大程度是依赖检查技术的发展。不然,过去的疑难杂症怎么能到今天才被发现和确诊。”天遥也补充说。“真是奇怪了,把我们大夫都想成了爱占便宜的魔鬼。有哪位医生不愿把自己的病号看好,一是咱们的本分,另外还可以彰显自己的医术高明。”
“天遥,你就是天真!说的话也是太理想化!”晓燕插了一句,保守地说道,“有些大夫未必这么想。”
“不过啊,有一些大夫够过分的!你看我们主任吧,个头本来就不高,见到那些大权大贵的人过来,一低头,就像趴在地上了。”可青说,心里的火势依旧很旺。
“你就别提咱们科了,可是出了名的。哪个科室还像我们科,一个个主任、副主任,勾心斗角;受他们的影响,咱们同学之间也是各成帮派;再看个别同学,有一个权势高的导师,自己位置高,别人也敬重你。”晓燕接着又加上一句。
天遥乐呵呵地转过头惊叹,“医院版的狐假虎威!”
“在病房呆上一天就觉得格外压抑。不过今天发生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晓燕的故事还没开始讲,自己就已经笑得说不出话了,“那个主任今天过来看我们写会诊单,就批评我们的格式不对。于是拿过去,自己写,说是要给我们做模板。但是照理说,应该等级请会诊,刘老师让我提醒主任一下,要不要把‘请呼吸科主任’专门提出来。你猜咱们主任怎么说的?”
晓燕一边说一边笑,“他说就这样写,我看谁敢接我的会诊单。后来我们还专门打电话暗示了呼吸科,说是让他们尽快过来一个会诊大夫,病号很重,还是胡主任亲自写的会诊单。很快,还真上来一位大夫,猜是谁?就是那个年轻的张建主治医师,也就才上班一年,是个很个性的人物。下午,当胡主任问起,是哪个主任到病房会诊。我们只能据实以报,一听到这里,咱们主任的脸都绿了。你们是没看到,当时他的表情有多么尴尬。”
“你们科啊,病人闹,医生之间更闹。够累的!”玉凌说,然后话题一转,“说病号不理解咱们也就罢了,其实,就连咱们自己的大夫,也够戗!”
这个寝室的姑娘们都是温文尔雅之余,个性突出,只是比起天遥先前的室友显得朴素许多。或许是经济基础决定生活要求,生活标准又决定着人生质量吧。概括来讲,天遥一年前呆过的那个寝室,室友们的主要任务是解决感情问题,现在的室友们主要解决的是生存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