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张小云这时恍惚的样子,日藜忍不住心软,拍拍她的肩膀,低声问她:“小云,你堂哥是个怎样的人?”
“堂哥他……”张小云哽咽一下,脸上勾起浅浅的笑容,眼眶还是红的,梨花带雨,“他小时候对我很好很好,可是后来,从我初中开始,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会说脏话,会开黄腔,会欺负人,听说他被职高开除,就是因为猥亵女生……
“你看,”日藜揉揉她的脑袋,“你心里的那个堂哥早就死了,死在你读初中那会儿。”
现在的他,不过是个肮脏的壳子,死得其所。
张小云怔了片刻,抬眸,对上日藜温和的眼眸,一瞬间,她好像听见耳边有玻璃“咔嚓”破碎的声音,一直挡在她眼前、耳边,阻碍她看清这个世界的帷幕仿佛破碎了。
日藜说的对,在她心中,以前的那个堂哥早就死了,现在死去的不过是一具肮脏的躯壳,有什么可伤心的呢?
堂哥是如此,那么她的父母、弟弟呢?父母和弟弟,是不是也早就死在了她的心里?
张小云暂时还不知道。
日藜等张小云情绪恢复一些,轻声问她:“昨晚和你堂哥一起落水的那个王四呢?他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
“嗯,我刚刚听到了,他在镇上的医院。”张小云回答道。
日藜看向摄像头的方向,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她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了,她在告诉监控器后面的节目组,她需要一辆去镇上的车。
“反正没事儿做,我们去镇上探探病吧。”
节目组想了几秒,欣然应允,他们本来就打算让日藜四人鼓励单身汉王四,管他是活蹦乱跳的王四还是病了的王四,不都是王四!
路上,日藜随口问:“小云,你们村里有什么可怕的民俗故事吗?”
“鬼故事?”张小云回想着,“祠堂里的鬼哭声、拉人下河替死的水鬼、房梁上的眼睛,姐姐你想听哪个?”
日藜还没说话,日青空脑袋凑过来,害怕又好奇地说:“水鬼!”
刚才在祠堂外,日青空就听见有人说,今天是中元节,水鬼来索命了!再联想到昨晚窗外的声音,日青空只觉得又害怕又好奇。
“嗯……”张小云想了想,开始讲故事,“几十年前的一个晚上,夜黑风高时,有一对私会的男女,他们本想在水边赏月,却看见湖面上一个飘飘忽忽的影子……”
“‘水里那该不会是个人吧?’女人有点害怕,村里时常有鬼怪传说,她总觉得这里安静得诡异。男人同样觉得背后发毛,却强装镇定,说‘别怕,这世上哪儿有什么鬼神?说不准是哪个小孩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