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烟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黑子已将白子逼上绝路,不过几手这局就将结束。
小师弟登时准备耍赖,嚷嚷着表示他不信,二师兄何时棋艺变得这么好,一定是作弊了作弊了。
眼见着苏长老开始耍赖,眼见着这两位宗门高层开始斗嘴,温槐抿了抿唇,一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听外人说,惜伤君门下弟子关系亲厚,非常人之所及,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然而还没等天真的温槐在心里暗自感叹完,就听见叶醇颇为无奈地道:“那你要如何才高兴?”
苏沉烟摸着下巴思忖一会儿,忽然指了指温槐,笑道:“接下来几手,让他替你下怎么样?”
叶醇看向温槐,似乎有些兴趣地挑了挑眉:“他替我下?”
可怜槐公子这一颗心吓得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他兀然站起来,神色慌张地连连摆手:“这怎么行呢,温槐毕竟是晚辈,按照礼节......”
苏沉烟流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好笑道:“既然来了蓬莱宗,哪里还用谈这些繁文缛节,尽管上来就是了。”
温槐慌乱看向叶醇,却见这位德高望重的叶宗主不但没有意见,甚至还挺感兴趣。
他一介小辈,就这么被捆到了苏沉烟对弈的位子上。
温槐对棋术亦了解一二,低头细细观察这副残局,发现自己所执之黑子已经将白子逼上绝路,获胜不过几下的事,顿觉心中更感惶恐:“苏长老,这......这会不会不太公平?”
苏沉烟扬了扬眉毛没说话,叶醇倒是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不必顾虑这么多,尽全力下即可。”
“让我师弟跟你对弈,我还担心对你不公平呢。”
温槐眨眨眼,似有满腹疑云却不敢说,棋局便再次开始。
他本以为这副大好的局势,几步棋就能将苏沉烟彻底击溃。可没想到那白子对上他,却好像有了生命的游鱼般灵活跃动,行法诡秘又奇特,压根让人捉摸不透。
不到一分钟,棋盘局势赫然翻转,白子一举将黑子攻入绝路。
温槐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自己彻底落败,这才放下棋子,心悦诚服道:“苏长老好棋艺。”
“他还叫好棋艺?充其量也就是比师姐那臭棋篓子强点罢了,”叶醇微微笑了一下,过来收拾棋子,“你还没见到我大师兄下棋呢,那才叫好棋艺。”
“棋艺再好,也得看最后执子的人是谁吧?”苏沉烟不以为然,顺手拈了块牛乳酥嚼嚼,“执棋人没找对,再好的局势,也会满盘皆输。”
他兀然间抬头,那双锋利漂亮的紫色眼眸直勾勾望向温槐,笑道:“你说呢,小朋友?”
温槐心头一震,抬头愣愣看着苏沉烟似别有用意的眼,嘴唇微张。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回话,门外就忽然传来弟子急匆匆的通报之声:“宗主!长老!宗主殿的会议开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