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潜意识里是想离开的,可身体软的一点劲都使不上,胃也被酒精胀得火烧火燎,一时间只能乖乖躺在别人怀里。
视线里段亦然伸出了手放在女孩的柔软到反光的头发上来回抚摸了两下,目光深情地低头看着那个女孩,“再说一次。”
女孩俏皮地扑上去揽住段亦然的脖子,凑到她耳边短短地说了句什么,而段亦然搭在她腰上的手,自然而然。
嘴角露出我从不曾看见过的笑容,虽然只是,浅浅的,淡淡的。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吃醋了?这圈子就这样,别太在意,不过你俩长得还挺像,亦然的眼光向来如此。”
就在此时段亦然突然不经意的,或是故意的,恰好看了过来,我顿时心头一惊,想都没想,扭过头去一下扶住背后那人的下巴,吻了上去。
我以为那个女人会一把推开我,没想到她竟张开了嘴,一下含住了我的舌头,我腰部一激灵,酒精上头后,立马环住她的脖子,靠在沙发上激烈地吻了起来。除了段亦然我再也没有这般火热地吻过别的女人,这种放肆的快感在酒精和别的什么情绪中被激发的更加猛烈,眼前一会儿是尚艺的脸,一会儿是顾澄的,交叠着,刺激着。
直到头皮一阵生疼。
因为被抓着头发,我一路只能弯着腰,双手握住段亦然的腕部企图挣脱,就像个被家暴却毫无回手之力,可怜又悲惨的妇女。
谁都不知道,其实在这以前,我每天都经历了多少遍。
我不是一开始就被锁在阁楼的,刚到法兰克福的头一年,我每天都在试图离开,甚至偷了段亦然的钱想去机场买机票回家,结果被一次次的逮到,也是像这样被当众抓着头发或者勒着脖子拽回家。我一句德文都不会,段亦然回回都跟别人解释我精神有问题,导致有无数次,那些人高马大的“好心人”都会帮她合力将我牢牢按在地上,压的我面红耳赤,疯狂大叫,甚至有好几次在我用单手非常困难地翻越高墙时,对面邻居早已经打电话警告段亦然了:不允许将精神病人放出家门,否则他们要报警了。
而段亦然咬牙切齿地一次次将我带回家后,下场是什么,我再也不愿意回想。
记忆有时候跟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生生剐着我。
头被按进水池里,冷水一股脑地灌进鼻腔,我顿时像快被溺毙了一般,手不停地抓着,挥着,段亦然停了水,将我的头颅整个向后一拉仰了起来,“清醒了吗?”
我难受的连生理泪水都出来了,但还是强颜欢笑道:“你幼不幼稚?想要我吃醋?是不是有点晚了?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恶心,能有别的女人喜欢你最好了,物以类聚,你们蛇鼠一窝凑一块儿!变态!”
段亦然的脸瞬间扭曲了,嘴巴一张一合道:“去死。”
她说了一声,提着我的脑袋猛地按下去砸在洗手台厚重的瓷砖上,一瞬间,满鼻子都是血。
“你真可怜。”我脑袋里嗡嗡作响,嘴巴却是咧开的,鲜血滴在了牙齿上,“该有多没用的人才会一直用暴力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