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礼了,敢问我家指挥何在?”
崔万鼓指了指净室,管良剑面上的焦急之色不减,他知道崔万鼓不是外人,这便一拱手请托他代为转告。
“卦仙儿头领肖趁雨在狱中故技重施,引得同监牢二人自焚,急需指挥示下。”
崔万鼓知道这是沈穆近来正在侦办的密案,点点头,管良剑见崔万鼓应下,这便拱手退下。
崔万鼓往净室看了一眼,俗话说得好,狗吃饭的时候都不能搅扰,更何况是洗澡?事则缓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且让他消停洗个澡先。
沈穆的确身有疲累。
烟水气氤氲向上,他舀起一瓢水向肩颈处浇下,水珠向下滚落,从胸肌至腰腹,划过的每一寸劲瘦紧实的肌骨,都白净而温润,不失健硕。
后来发生了什么?
沈穆拂了一把面上的水,再抬眼时,氤氲而上的烟水气里,依约显现了一双手,色如美玉生晕,纤软有如丝缎。
纤手轻解玉带,像是水珠划过肌肤,轻柔的分量所有似无,令他仰头的同时闭上了眼睛。
眼睛不再去看,烟水气里氤氲而生的柔荑渐渐消散了,随之而来的,却是响在他耳畔的,轻跃、柔软、带着些许清冷的声音。
“沈穆,你大胆……”
气海生出的欲望令他口干舌燥,是水太热了。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沈穆倏地睁开眼睛,一瓢水从头浇下,旋即披了棉巾擦干更衣。
再出来时已是月上中天,沈穆从崔万鼓那里知道口信之后,立刻骑马奔袭至位于顺义门三道桥后的金吾狱。
金吾狱中关押的,都是罪孽滔天的人,也是秘而不能宣的重刑犯。
卦仙儿明面上招摇撞骗,私底下蛊惑人心、戕害无辜,企图动摇国本,已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更遑论前几日,卦仙儿为首几人竟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持公主,更是该死。
故而圣上抓此案抓的十分要紧。
这里美其名曰金吾狱,实则已成百骑司办案审讯的地界,甫一踏进去,阴风四起,似有若无的呜咽声在一整个牢狱内外盘旋,令人毛骨悚然。
管良剑领着五名刑狱侍卫追随在沈穆之后,低声奏禀道:“……肖趁雨已被控制住,可另外两名案犯已然被烧死了。”
沈穆的一双剑眉拧紧,披风一转已走至金吾狱提审舍里,那肖趁雨须发皆白,其上沾血,双手被吊起来,面容上却无风无雨,嘴角甚至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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