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说的对,横竖都不是真的,自己慌什么呢?看来心性还需要再修炼。
“他们怎么转出了大殿,怕是不来找咱们了。”李仙芽往雨帘里看,皇帝舅舅的大殿门前不敢有人嘻戏,二哥哥趁着落雨背着一阐提转了一圈,到底是不敢多逗留,已经消失在了雨幕里,“这样也好,咱们能专心去看曼度国的珍稀。”
沈穆称是,引着公主出了大殿后的侧后门,出廊下的时候,接了侍卫手里的大伞,一手护着公主的头顶,走进了无边的雨幕里。
淡烟轻雨里,两人步履轻慢,饶是如此,公主的衣裙鞋袜到底还是湿了几分,沈穆注意到了,低睫看了一下,旋即欲唤身边侍卫来。
“去请公主鸾驾。”
李仙芽却从伞下探出头,很快又被绵密的小雨打回去,眼睛睫毛就淋的湿漉漉的,“不要接我,我要走着去。”
侍卫依言退下,沈穆道:“公主鞋袜湿了。”
“不碍事。”李仙芽很喜欢春夜的雨,把手伸出了伞外,接了点雨,“醒醒酒也好,你饮了几杯?”
“两盏。”
沈穆说着,将大伞往公主头上倾斜过去,伞尖儿的雨珠子悬而未落,倒映着比肩二人的身影,“国主虽执拗,心肠却不坏。”
李仙芽说是,“这次将他哄回国,往后再来我也不怕了。”
两人正说着,二大王李灵均的侍卫顶着雨过来通传口信儿,“二大王说,他先领着国主换身干净衣裳,再去集珍殿同公主与指挥会合,届时以敲击木头抱柱为号,公主与指挥见机行事。”
侍卫说完便退下了,公主却神不守舍了。
所谓见机行事,不就是听见二大王与一阐提的动静之后,便同沈穆做一出亲吻的戏么?可亲吻的戏怎么做?
难不成还真的要亲上去?
亲亲同抱抱那可不是一码事,且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只说她与他并非真夫妻,不过是演来糊弄国主的假情意,即便她愿意,也要问沈穆愿意不愿意。
他是臣子,按理说没有拒绝的权利,可公主却并非强权之人,总不好霸王硬上弓,让他又平添了额外的烦恼。
预知了一会要发生的事情,此时此刻就有些心神不宁,像是注意到了公主的闷声不语,沈穆便拿撑伞的手轻撞一撞她的肩,低睫看她。
“公主在想什么?”
雨声沙沙,打在伞上的时候,滴答滴答,一整个宫殿笼罩在烟水气里,他的声音在静谧中愈显动听。
“我在想,你同我在公主府里住了好些天,会不会有人在背后非议。”李仙芽试探道,“会不会影响你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