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芽闻言,快走了一步,绕到了他的身前退着走,“你在想什么,今夜的夜宿也只是夜宿。”
公主笑的狡黠,说到最后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你不分昼夜地出入公主府,在别人眼里早就不清白了。”
两个刚陷入爱河的人,说的话总是乱七八糟的,公主和沈穆一路走一路闹,沿着九洲池的池水又走了一圈,湖风凉澈,吹的公主缩头缩脑,沈穆觉出她的可爱,弯下身把公主背负在肩上,一路吹着风往瑶光殿里去,到了门前方才放下来。
在九州池里走动的宫娥内侍,早将公主的动向禀进了瑶光殿,晴眉和鹿梦、常安就抱着猫儿狗儿的在门前偷看,见公主的一抹纤影倚靠在沈穆的肩侧,而往日不苟言笑的沈统领却眉眼生笑,二人一路行来,简直是一双天造地设的玉人。
晴眉不由得感叹,“……若是能早早地互表心意,咱们就能在公主府里不动弹。那些小东小西,我足足收拾了一整日,脖子后边都累出了火疖子。”
“可不是,原就是天老爷亲手促成的一段儿姻缘,兜兜转转还是要在一起。”鹿梦抱着狗儿痴痴的看,“可见话本里说的故事都是真的,天赐的姻缘最大。”
常安平日里畏惧沈穆的肃杀之气,此时见他同公主在一起,笑的眼眉不见的样子,免不得偷笑。
“昨日我去公主府取狗,驸马坐在檐下,眼眉不是的,吓得我腿直打颤,好在我堪破了驸马的心思,把裴谏垣入宫的事照实说了,驸马当时的样子就不对了,忧伤的像角落里独自结网的蜘蛛。”
这个比喻着实新鲜好笑,三个人都偷偷笑了起来,再往那头看,公主与驸马还靠在一起絮语不停,那画面委实好看。
“说起来,媒人可是曼度国的小国主。她一个女儿家,千里万里的渡海来到这里,竟是使尽了浑身力气撮合公主与驸马,倘或不是她打着滚儿的要看这个看那个,公主与驸马可走不到这一步。”
“那也得遇上对的人,试想一下,若是对象换成裴谏垣,或是那个阴险小人林善方,公主怕是做戏都浮于表面,潦潦草草的应付一下。”
“起先不就说,做一日的戏,叫二大王打发国主走就是——”
三人这么聊着,眼见着公主与驸马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只将视线收回去,各忙各事去了。
这一头公主与沈穆细语呢喃,春情堕懒,那一厢二大王的王府外,灯火稀稀,夜色幽深,王府大门忽然开启,从里头冲出来一匹高头骏马,二大王李灵均执缰骑行,飞也似得往国宾馆的方向驶去。
他这两日心煎难耐,只觉得一生中最艰难的日子都不过如此,一颗心被天杀的一阐提牵动着,想一下就拽动千万次,心都被拽的稀碎。
说起来真是匪夷所思,若不是顾忌着阿耶是天子,李灵均非要去问问阿耶:咱们家祖上,有没有男人爱上男人的先例?
他沉迷于吹唢呐,已经叫阿耶不满,每次看向他的眼神,都很鄙夷,若是再叫阿耶知道他喜欢上一个男人,还是个外国的男人,恐怕要活剐了他。
可他能怎么办呢?爱情来的就是这么出其不意,一阐提这个外国混蛋,偏偏又原始又野性,活生生把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失魂落魄,魂不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