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的周遭,空气里是淡淡的消毒水味,纯洁的纱窗布幔,视线里的每一寸都被这皎洁之下的幽深缓缓侵占,还不知所觉。
谢程里徐徐走过去,停在梁晚的一臂之远。
眸光扫过她的侧脸,语气是一贯的漠然,却没有冷意,问道:“敷过?”
梁晚不经伸手,指尖触碰到昨日被打的痛处,眼睫轻颤,“用鸡蛋滚了一圈。”
她话刚说完,下一秒,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她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僵住了,只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男人的大掌轻触在她手背旁,挪开了分毫,足够他看清。
偏他这样半点不分心的神色,叫人一时拿捏不住心绪。
那样的视线明明该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可是看他这样一丝不苟的神情时,又似是一团火在灼烧着。
手背甚至滚烫地有些微微出汗。
半晌,他不动声色地松开了她的手背,顺带收回了视线。
“你让我留下是······”梁晚迟缓地开口。
“昨天不是说免费帮我打官司?”谢程里道。
梁晚心惊了两秒,忍不住问道:“她真要告你?”
不至于吧,他只是拦了下,况且她才是受害者。
当时说要帮他打官司的话只是玩笑,难道还真能一语成谶。
连梁晚自己都没觉察到,自己问这话的声量都大了不止一个维度,掩不住的焦急。
直到说出口时,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头顶上方溢出浅浅碎碎的一声笑意,并不明显,梁晚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就又听他说:“不是。”
他语气顿了顿,解释道:“有个病人遇到了些法律上的问题,想跟你咨询。”
梁晚紧了紧掌心,缓缓垂下头,低语呢喃,“那就好。”
面前那人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她这句话,空气一时寂静了好几秒后,他才迈开步子,领着她去。
柳苏苏也不知道被护士小姐推到了哪儿去,梁晚出来时扫视了周围,都没有寻到她的身影。
见身后人没有跟上,谢程里转过身看她。
梁晚连跟上他的脚步,“来了。”
快晌午的点,吃饭的时间,比起早上排队打堆的场景,医院的走廊的清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