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当真是有些不识好歹!
为首的番子心中暗骂几句。
只是如今像这种单身狗的卖油郎不是那么好寻的,真找个有家有室的来操持棉籽油的事儿,又怕泄露了风声。
到时候厂公怪罪下来可怎么是好?
左右一过是一个风月女子罢了,若是这姓秦的当真有用,替她弄回来倒也没什么——自己堂堂东厂的档头,办这点事儿还是能行的。
咬了咬牙,这番子便开口道:“瞧你那点儿出息,不就是凤仪楼么,现在跟着老子去,十两银子?那老鸨子敢开口要一文钱试试!”
说完,这番子抓起来秦重就又向着东厂外而去。
看着眼前的凤仪楼,秦重突然之间又胆怯了起来。
魂牵梦萦的人儿就在里面,自己心中却有如打鼓一般。
东厂档头却根本不管凤仪楼此时还没有开门迎客——大下午的,姑娘们都还在休息,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开门,这时候大门还紧闭着呢。
一脚踹在门上,东厂档头喝道:“开门!”
被拢了清梦的凤仪楼大茶壶原本还睡眼惺松,打开门之后正想开口喝骂,一见东厂档头这身衣服就把到了嘴边的脏字儿给咽了回去。
东厂档头拉着秦重抬腿向着凤仪楼大堂而去,冷哼一声道:“把老鸨子,还有那个什么瑶琴姑娘,都一块儿给老子喊出来。一盏茶的功夫见不到人,凤仪楼以后就别开了罢。”
大茶壶一听,根本就顾不得客套,转身便向着楼上冲了过去。
刘四妈原本在东厂档头踹门的时候就已经被惊醒了过来,如今听大茶壶说完经过,一边暗自叫苦,一边让大茶壶去通知瑶琴姑娘洗漱打扮,自己却赶忙向着楼下而去。
人未至,笑声便伴着一阵香风而至:“哎哟,这不是东厂的大爷么,今儿个怎么来奴家这里了?可是有哪里招待不周的,惹大爷不开心了?”
东厂档头却是冷笑道:“我兄弟说见一见你楼里的瑶琴姑娘要十两银子,老子不信这个邪。”
刘四妈脸色当时便是一僵。
凤仪楼虽然名字好听,也不过是个寻常的风月场所罢了,比之清风阁那样儿真正有大背景的青楼,却是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京城多少纨绔子弟在清风阁闹事被扔了出来,那清风阁不还是好好的开着。
如今这东厂的档头寻上门来,却又如何是好?
但是刘四妈能在京城之中撑起凤仪楼这般的台面,自然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原本还愁没有机会结识什么大人物,这凤仪楼也只能不温不火的开着,如今可不就是个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