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的握住张维贤那双已经接近于干枯的双手,崇祯皇帝才道:“爱卿放心,十年之内,莫卧儿必不能为患!”
张惟贤却是喘息了一番之后,又接着吐出来两个字:“海上!”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眼泪却是再也没有忍住:“爱卿放心,我大明如今东海舰队与南海舰队已成。朕知道爱卿的意思,大明之患不在于内而来自于海上,过些时日,朕将命五军都督府再建北海舰队与西海舰队,海上再无外患。”
眼看着张惟贤的神色更差了一些,崇祯皇帝便开口道:“爱卿再挺一挺,明儿个可是有好事儿!”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张惟贤也清楚自己已经很难撑过今夜,加上说了刚才那两句话之后精神又差了一些,只得向崇祯皇帝投去了问询的目光。
崇祯皇帝强笑道:“明儿个,郑芝龙部就能带着爪哇王梅加瓦进京了,老爱卿不打算看一看这般盛景么?东边儿的建奴是平了,奴酋黄台吉也已经被剁碎了喂狗,可是还有个多尔衮呢?老爱卿不打算看看多尔衮授首么?”
张惟贤闻言,也只是在嘴色强挤出来一丝笑意,却没能开口说话。
崇祯皇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甚至于感到有些麻爪。
跪在地上的太医院院正赵玉杰却突然开口道:“启奏陛下,臣有一秘法,可以让英国公挺到明日,只是此法却是消耗了英国公最后的精血,一旦用了,则必死无疑!”
崇祯皇帝没有开口,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张之极。
从理智上来说,用这种所谓的秘法应该是强行刺激张惟贤的身体,让回光返照的时间提前并加以延长,让张惟贤能多挺一天,有个留遗言的时间。
但是从感情上来说,崇祯皇帝却不愿意接受这种方法——万一有什么转机呢?哪怕是千万分之一?
而且这种情况,选择权其实是握在了张之极的手上,自己哪怕是皇帝,也不应该替张之极做出这个决定。
同样跪在地上的张之极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过了片刻,张之极终于咬牙道:“请赵院正施法!”
崇祯皇帝见张之极已经做出了决定,便吩咐道:“便请赵爱卿施法,若是能到明儿个,让英国公得见梅贼授首,赏千金!”
赵玉杰恭恭敬敬的应了是,然后才起身走向了张惟贤,崇祯皇帝也打算起身让出地方来让赵玉杰施展他所谓的秘法。
然而手中握着的张惟贤的手却是一沉,让崇祯皇帝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向着赵玉杰喝道:“快!”
赵玉杰也顾不得其他了,疾步走向了张惟贤,但是一看张惟贤的脸色,赵玉杰也是心中一沉。
抓起张惟贤的手摸了摸脉,又伸手探了探张惟贤的脖子,赵玉杰摇头道:“陛下,英国公已经去了。”
崇祯皇帝心中一怒,随即又泛起一股无力感。
毕竟英国公张惟贤的抬头纹在自己来之前就已经开了,突然间走了也是正常,怪不得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