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这样,时绰后面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完全沉溺在不受控制的情绪中。
“姣姣。”
清冽的声线吐出两个字,终于让顾倚风四散的注意力收拢。
呆呆地“啊”了声,顾倚风看着他,眨眨眼,摆出一张无辜的表情。
时绰没辙极了,只好又道:“我说,时绰的这一面永远不会对着顾倚风,所以,别怕,好吗?”
也别不喜欢我。
他选择性地漏下一句话,只默不作声地在心里重复,似形成一种没有意义的麻痹手段。
他怕自己再说下去,会显得得寸进尺,怕她厌烦。
这么多年的尔虞我诈,时绰早就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有时候是真的不大在意,而有时候也是掩饰的手段太过炉火纯青。
全然不知道他心里的矛盾,顾倚风只当他此刻说出来的就是全部的想法。
心底用来藏金子的小洞没有被填满,光线昏暗的深处还趟着只贪婪的恶龙,执拗地想要得到更为珍贵的珠宝。
啊啊啊这男人真是烦死了!就没有听出来她的暗示吗!
越想越气,顾倚风索性也不搭理他了,直接掀开被子准备睡觉。
全程还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像是一只貌美的小河豚。
没有任由她一个人生闷气,时绰走到床边,单膝蹲下,掌心探进被子里。
“走开走开!仙女要睡觉了!”被他闹得瑟缩一下,顾倚风连连挪动身子向后跑,就跟怕他会继续追击般,又道:“不许再碰我了,要不然明天你就给我回京市!”
被威胁到,时绰的眉尾轻挑一下,果然不再有动作。
无奈地帮她掖好被子,时绰只道了句“早点休息”就去洗澡了。
看着他修长的背影,顾倚风不受控制地喉间一滚。
他的肌肉线条练得非常好,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无可挑剔,不自觉地就被勾起某些难以言说的悸动。
她忽然想起初中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世界美术史鉴赏活动,PPT里有一张米开朗基罗《大卫》的照片,班里大部分的女生都羞涩地捂住眼睛,要不就是手指露出一条缝,想看又怕别人看见自己看。
可她却看得直白。
甚至能在老师的提问下,头头是道地说出一大堆鉴赏成功,当时的美术老师问她是不是对艺术品有兴趣,她想了想,答得更直白——
“没,就是觉得他肌肉真好看。”
现在,那种感觉又来了。
她对时绰有一种莫名的向往,但某种时候,这朵高岭之花又让她不自觉放慢脚步。
然后踌躇不前,甚至再三思索后的倒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