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嘶吼一声,轰然倒地。鲜血从脖颈处汩汩而流。
沈离脚步未停,径直走到墙根处,拱手向沈匀作揖:“臣救驾来迟,还望圣上宽宥。”
沈匀已被白虎吓得丢了三魂六魄,哪里还有半点皇帝的体面,抓住沈离的衣袖就呜呜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多亏了皇兄,否则朕就要被那畜生给咬死了。”
沈匀贪玩,虽坐上了龙椅,依旧是小孩子心性,偶然间听闻宫外有一个虎园,就闹着出了宫,哪成想一接近白虎笼子,白虎便暴躁地咬掉铁栏,奔了出来,护卫虽极力护主,沈匀仍被白虎抓伤了手臂。
沈离看着沈匀流血的小臂,沉声对护卫吩咐:“还不赶紧把圣上护送回宫,请太医医治。”
圣上受了伤,太后若发作起来,他们这些护卫便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护卫们忙应了一声是,匆匆将沈匀请上轿撵。
沈离人品端方、战功赫赫,本就极有威望,现下又斩杀白虎、搭救了沈匀,愈加被朝臣推崇。便连王太后都往衔云院送了很多赏赐。
豫南又来了信,凝枝将信封藏到袖兜悄悄进入内室,因着心里不踏实,脸上布满愁色,凝枝压低声音对雪棠道:“公主,奴婢又接到了一封信。”
雪棠“嗯”了一声,随手接过信封,见凝枝神色郁郁,满脸愁容,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左右她出宫的时候是要带上凝枝的,倒不如早些让她知道真相,免得终日提心吊胆。
“什么,娘娘还活着?”凝枝又惊又喜,约是因为太过于高兴,竟喜极而涕,沁出了眼泪。
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拿出帕子将眼角的泪珠揩掉,低声道:“娘娘还活着,公主便有倚靠,等到了南边就再不用小心翼翼过活了。”
凝枝絮絮叨叨说了一通话,唯恐耽搁雪棠看信,忙找了个由头退出房间。
待凝枝关上房门,雪棠才撕开信封,那信是贵妃写的,信上只道豫南发生了蝗灾,宣平侯忙着赈灾,现下抽不出时间向朝廷上书求亲。待有了空闲,定会立即上书。
推后求亲,也就意味着雪棠见到贵妃的时间要延迟,按说雪棠得到这个消息应当十分失落,可不知为何她心里竟莫名松了一口气。
雪棠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心绪,闷闷地发了一会子呆,便提笔给贵妃回信。
写到一半,忽听房门被人推开,雪棠只当凝枝进屋给她铺床,也没当回事,直到那人走到她跟前,她才察觉到异常,抬起头来,来人哪里是凝枝,分明沈离。
雪棠心里发慌,下意识把书信收起来,藏到身后。
沈离将雪棠的反常尽收眼底,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却又很快收敛起来,只装作没看到雪棠的小动作,神色如常的和雪棠寒暄:“这么晚了,妹妹怎么还没有就寝?”
雪棠左手背在身后握着书信,腾出右手来翻看案几上的书籍。磕磕巴巴道:“郦大家的游记写得太过于精彩,我看得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