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两人的背影,谢华莹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傅修安清俊斯文、性子稳妥,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郎子,若是雪棠能与他两情相悦便再好不过了。
傅仪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拉住她的手把她安置到交椅上,低声开解:“姻缘天注定,阿棠若与安儿有缘自会玉成眷属,若是无缘,任凭你我撮合,也于事无补。”
谢华莹“嗳”了一声,没骨头似的倚到傅仪肩头,扯着傅仪的衣袖絮絮低语:“安儿是夫君教养的,性子与夫君有九成像,最是有担当。阿棠若能真的和他结为连理,下半辈子定会安然和乐。”
谢华莹和傅仪自小便相识,二人,情谊甚笃。成亲后更是琴瑟和鸣,蜜里调油。
二人被迫分离了十几年,受够了相思的煎熬,自重逢后,愈发温情,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时光。
傅仪伸手搂住谢华莹,低头在她的额角吻了一下,温声道:“我们阿棠生的花儿一般娇美,没有哪个郎子会舍得慢待她。她这样的容貌性情,无论嫁给谁都会被万分珍视。”
为了避人耳目,接送雪棠的马车十分不起眼,狭小的车厢内,溢满了鹅梨帐中香的味道。
那味道是从雪棠身上散发出来的,香韵清甜,与她的性子十分相合。
清甜之气萦绕在鼻端,像一把无形的绳索,轻轻拉扯着傅修安的心田,傅修安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耳后却红了一大片。
沉稳如玉的君子此时此刻局促又不安,他甚至都不敢看雪棠的脸,匆匆把目光压到地上去。
目光所及是一块儿斑驳的地毯,地毯上垂着藕荷色缂丝衣角,一双小巧的藕丝云履从衣角处探出来,那鞋子干净极了,唯有足尖的位置沾了一块儿小小的污泥。
傅修安弯下腰,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轻把雪棠鞋尖的污泥擦拭干净。
雪棠面色一赧,忙把双脚缩到衣裙内,低声说道:“鞋子污浊,怎能劳世子擦拭?”
傅修安只道无碍,将沾了污泥的手帕折起来放到一侧,挺起腰杆坐直身体。他极力想让自己看起来自如一些,可如鼓的心跳声却彰示着他的悸动。
他的行为其实是有些孟浪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九公主得罪了去。傅修安懊恼不已,甚至连看一眼雪棠的勇气都没有了。
正在傅修安手足无措之际,马车外忽传来喧闹的叫卖声,他像是遇到了救命的菩萨,忙叫停马车,匆匆奔了下去。
马车外的风是和缓的,清爽的,半点旖旎之气都没有。傅修安在风中站了片刻,头脑方清醒过来。
他提步到小摊前买了一块儿如意糕,包上油纸捧到雪棠跟前:“胡家的如意糕是出了名的好吃,九公主不若尝一尝?”
雪棠是小孩儿心性,从来不把乱七八糟的小事儿放在心上,看到如意糕便把适才那小小的插曲抛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