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心软,也不是可怜王太后,只是觉得很难受。她也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
雪棠尚没想出该怎么回答沈离的话,便听他接着道:“倘若上次我们被太后堵到榻上,下场会比她惨百倍。”
“阿棠,我知道你心软,但皇宫是吃人的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倘若你发现有人对你存了歹意,一定要将他狠狠踩到脚下、让他再翻不了身,否则他定会把你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雪棠怔怔地看着沈离,只觉得今天的皇兄格外陌生。可皇兄既能登上皇位又岂会是心慈手软之辈。
她不管皇兄待别人如何,左右皇兄待她是最好的,便是适才那稍显冷漠的话语,也是肺腑之言。
她乖顺的点了点头,伸手扯过沈离的衣袖,低声问道:“皇兄,母后会被处死吧?”
沈离道是,话毕抬手指了指走廊,雪棠看过去,只见两个侍卫抬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女子向院门口走去。
木架上的妇人头发凌乱、表情木讷,哪里还有半分太后的尊荣。
雪棠目送侍卫把太后送出院门,而后直视沈离,郑重道:“皇兄,”
夜深人静,十一推开御书房的房门,拱手对沈离行了个礼,沉声道:“陛下,太后令狱卒传了话,说要面见圣颜,您若是不与她相见,她便、便让您身败名裂,再没脸执掌乾坤。”
沈离勾起唇角笑了笑,一个被关在天牢里的妇人又能翻起什么风浪,不过他倒是很乐意听一听太后到底攥着他什么把柄。
天牢潮湿幽暗,饶是狱卒清扫了好几遍,依旧去不掉那股浓重的霉味以及血腥气。
沈离似乎对血腥气司空见惯,连眉头都没皱,面不改色行至天牢的最里侧。
被太妃羞辱的时候王太后痛不欲生、恨不得当即便死去,可被关到天牢,看到狱卒将犯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时,她又格外盼着自己能活下去。
王太后并不因为自己和男子行了云雨之事而懊悔,她只是怪自己有眼无珠选错了人。
凭什么先帝可以三宫六院,她就得为了先帝守活寡。
倘若这次能逃出生天,到了外面她依旧要逍遥快活,先帝可以强夺□□,沈离可以和自己的妹妹行不轨之事,她王蔷为什么不能肆意妄为。
王太后轻笑一声,抬头看向沈离,单刀直入:“梁王谋反那日,你和安宁在坤宁宫做了什么哀家知道得清清楚楚。哀家早已留下口谕,倘若有一日我遭了难,便将你和安宁苟且的消息散播出去,我活不成,你们也休想安然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