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身子不适,雪棠也不和傅修安客气,施施然坐到了石凳上。
“柳”谐音“留”,大英有离别时送柳枝的习俗,雪棠刚把柳枝拿出来,还未来得及送给傅修安,便听傅修安道:“阿棠,你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们以后是要做夫妻的,夫妻之间需坦诚相待才能长久,你若是遇到了难处只管告诉我,我虽人微言轻,却也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护着你。”
傅修安端稳守礼,从来没有唤过雪棠的名讳,他之所以破例,无非是为了提醒雪棠他们不仅是臣子和公主,还是将要大婚的未婚夫妇。
傅修安的眼睛直直盯着雪棠,仿若一把利剑,似乎能穿透一切,映射出她的内心一般。
雪棠自觉傅修安发现了什么,但仔细思索又觉得不大可能,太极宫是沈离的寝宫,天子的住所固若金汤,傅修安又哪里能在太极宫窥得端倪。
不管傅修安有没有发现她和沈离所做的事,雪棠都安之若素,她原本就想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傅修安,他既主动提起,她也无需再写信告知。
雪棠欲要说话,忽见站在对面的侍卫向她摇了摇头,那侍卫出自太极宫,因着宫外变数多,沈离才特特派了御前侍卫保护她。
看到侍卫示意,雪棠忙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到底是御前的人思虑周全,倘若把秘密说出去,坏了她的名声无可厚非,带累皇兄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秘密必然是要告诉傅修安的,但既能让他知道真相又能把皇兄摘出来才适宜。
雪棠尚在思忖怎么周全,这边傅修安全然会错了意,只当她在刻意隐瞒。
仅存的希望在一瞬间破灭,傅修安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破碎了一般,眸光也暗淡下来,他不再言语,连道别都没有,失魂落魄向远方走去。
“傅世子!”雪棠不知傅修安怎么忽得就变了脸,忙起身去追。奈何她腰酸腿软,他又没有停留的意思,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远去。
雪棠千娇万宠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冷遇,既疑惑傅修安为何生气又觉得万分委屈,气鼓鼓的乘着马车折回了长乐宫。
一进花厅便看到沈离正坐在茶榻上品茶。
沈离勤政,以往上半晌都会在御书房处理公务,又哪里腾得出世间饮茶?
雪棠一头雾水:“皇兄怎得过来了?”
沈离没有接腔,反问道:“你不是去给傅世子送行了么,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莫不是他欺负你了?”
若说欺负倒也算不上,不过冷待而已。想到傅修安不可捉摸的脾气,雪棠的樱唇嘟得越发高,低声道:“世子倒也没有欺负我,不过脾气古怪的很,莫名其妙便怒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沈离畅快极了,只神色依旧淡淡的,决不泄露半点情绪,他温声对雪棠道:“男子要建功立业,就难免在官场上劳心费力的与人周旋,周旋的多了脾气难免要暴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