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棠闻言,连耳朵尖都变得滚烫,再不好意思看沈离一眼,飞一般向内室奔去。
袁氏把沈离和雪棠有染的事情散播出去以后便擎等着二人身败名裂的消息,哪成想等来等去半点风声都没等到。
袁氏气咻咻坐在玫瑰椅上,脸色黑沉沉的,满面怒气。她的女儿被沈离害得声名狼藉、香消玉殒,凭什么沈离还能稳坐帝位,享八方尊崇。
袁氏越想越觉得气不过,当即便穿上二品诰命夫人的霞帔向门外走去。
她要穿着这身诰命服饰到朝堂上去,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满朝文武都知晓沈离的真面目。
一个处死嫡母并且和幼妹做了不轨之事的皇帝,凭什么受万人敬仰?她定要把沈离从神坛上拉下来不可。
王煜刚要出门前往太极殿上朝,便见袁氏身穿诰命霞帔,气势汹汹上了马车。车夫一鞭子抽下去,马车便向前行去。
王煜一边勒令车夫停车,一边快步狂奔到马车前。
马车被生生勒停,袁氏好大的不悦,她黑着脸探出头来,见马车前站着的人是自己长孙便愈发愤怒。
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你这个不肖子,是嫌我活的太长,想要气死我吗?”
王煜纯孝,往日里只要袁氏一发火,便事事都依着袁氏,今日却一反常态,并未因着袁氏发怒而依从。
他也不接腔,只睇着袁氏,沉声问道:“祖母要到哪里去?”
袁氏从未见过王煜这样严肃的模样,不由怔了一怔,接着色厉内荏道:“天底下哪里有祖母向孙子报备行程的道理,你且快快让开,莫要挡我的路。”
见袁氏顾左右而言他,王煜便笃定了心中的猜想,再不肯退让半步,目光灼灼地盯着车夫,压低声音道:“你且到前院把顾管事请过来。”
家主发了话,车夫断不敢不听,任由袁氏挽留,却还是大步流星向前院走去。
不过片刻,顾管事便赶到了垂花门处,忙拱手向王煜和袁氏行礼。
王煜低声吩咐:“你且将老夫人送回垂安堂好生照料,从今往后若没有我的命令,断不可让老夫人走出垂安堂一步。”
顾管事还未回话,便听袁氏咆哮起来,她指着王煜喝道:“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竟敢囚禁你亲祖母,看我不告到大理寺去,让大理寺卿治你个不孝不悌之罪。”
看着袁氏声嘶力竭的模样,王煜抬手捏了捏眉心,都怪他耳根子软,又一味的愚孝,当初才盲目听从祖母的话,险些酿成大祸。
今日若真的让祖母到朝堂上闹一场,他也不用再掌家了,合该直接到地府向列祖列宗请罪才是。
王煜直直看向袁氏,沉声道:“您以后连垂安堂都走不出去,又如何到了的大理寺,我劝您还是安分一些,莫要再由着性子胡乱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