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璟,你还记得当年要拿烧火钳烫你的那个人吗?”江沅开了口。
我侧着头,实在是要欺负我的人太多,想不过来罢,所幸前几日的时候想起过一回,一说烧火钳便是记忆犹新。
“怎么了,那人不是伤重不治了么?”我回想着,当时自己好了之后总惦记着这回事,后来没过多久,便听说那人殁了。
“我今日,在集市上见到那个人了。”江沅看着我,似在等着我的反应。
“不是死了么?”我犹记得当年本以为自己会被那一家子人迫害再无苟活之日,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被人捉了去,却不想那一家子连着宅邸一块搬走,竟是什么也没留下。
江沅摇着头:“始终吊着一口气,在集市里讨生活呢。”
她形容那人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我自己。我沉默着,静静等着江沅说着后话。我知道,她定不是来和我说这些的。
她说:“花璟,苏喻为你,当真是比你爱她还要多。”
她极少夸苏喻,过去的那些年里,每一日都在贬损着对方,好让我死了去找苏喻的心。可自从那日她骂了苏喻一晚上,第二日带着我上京之后,便再也没有提起过苏喻。
到如今,每每提起,便是夸赞。
我眼眶里的酸涩盘旋着,嘴唇微微颤抖着:“我知道呀。”
她待我这样好,可比我当年待她那般,好的不知道多少。
江沅见我嗅着院里的桃花,却不知我手里的桃枝早已折断,只是虚虚留在枝头。
她叹了一口气:“她不愿和你说,便是不想让你知道。我一个局外人,也没什么好说不好说的。只是我最后再劝你一句,莫要后悔。”
江沅走后,我久久未曾发作的身子便狠狠咳上了好几许。
她想说的,我皆是知晓的。只是何苦来哉,偏要在人心窝子上捅一刀。
“还疼吗?”
苏喻终归是醉仙楼里的姑娘,不能时常出来看我。我歇养了两周,便又活蹦乱跳地去找苏喻耍了。
甫一坐下,便是两块肉瓣刺痛难忍,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我难得见苏喻这么关心我,便撒着娇委屈道;“可疼可疼了,你摸摸我,我便好一些。”
她的手顿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你要我,摸你屁股?”
我起初没明白过来,待她的手将要触到我刚好的屁股上时,便蹭地弹开,磕磕巴巴解释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饿么,吃些桃花糕罢?”她推着桌子上的桃花糕到我面前。
一伸手,我便瞧见了她手臂上有道极好看的浅浅桃花印子。她见我看到,便拂袖盖住,说着不过是块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