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些的时候,我整个人几乎崩溃。我只想杀了他,狠狠地掐死他。我要报复他,我要亲眼看看他那肮脏的心灵究竟扭曲到什么地步!他在日记里处处流露出对你的爱意,于是我就要要挟他,逼他让你当众跟我下跪认错。
”如果当时他拒绝了,如果他肯自己承担这一切,也许我只是恨你,在心里恨你一辈子,然后痛快地跟他离婚。可惜,他很慡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事后,他甚至翻开手机的通话记录给我看,证明他确实已经跟你联系过。
“那时候,我忽然觉得很可悲,很可笑。我忽然开始同情我自己。我们竟然都曾经爱上过这样一个卑鄙的、无耻的、毫无尊严的男人……
“我越来越想知道,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究竟卑劣到何种地步。于是,就在不久前我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我给了他两条路让他选择:一、离婚,但是所有的财产都归我。二、不离婚,让孟小冬当着我全家人的面给我磕头认错,写悔过书。
“他几乎毫不犹豫、未加思索地就选择了第二条路。你的尊严与他的财产相比,一文不值!
“其实就算你不约我,我也已经准备找个时间约你出来,告诉你这番话。小冬,要说我不恨你那是不可能的,我也有我的尊严和底线。在学校做了这么久的同事,虽然接触不多,可我对你也是有几分了解的。我看得出你对我怀有的那份愧疚,单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原谅你。你不用担心,那些视频我已经删除了。我想,不光我看了觉得恶心,就算是你,想起来也一定会反胃不已……”
小冬静静地听完,整了整衣摆,缓缓站起来,伸出右手,“赵倩,谢谢,谢谢你。林西北有多卑劣我早已不在乎,能听到你说出原谅我这几个字,我真的如释重负。你的宽容,让我终于能彻底摆脱掉那段荒唐的过去。谢谢你能原谅我,原谅我曾经带给你的伤害,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赵倩握住了她的手。
被同一个男人背叛过的两个女人,在这一刻,用彼此的微笑宣告了自己的重生。
“小冬,我很快就会跟林西北离婚,可这并不代表我会放过他。我要彻底摧毁他的事业,彻底摧毁他的伪善,我要他下辈子用最最卑微的方式活着,为自己犯下的罪孽忏悔、赎罪。我希望你能帮我。”
“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林西北最在乎的就是他的事业和财富。他现在是公司的副总,负责公司的项目审批。我知道他经常背着公司,在暗地里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可以搜集到证据,可需要找一个水平高超、经验丰富又信得过的会计帮我一起做这些事。我知道你的朋友圈子很广泛,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一个这样的人。”
随着她的描述,小冬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可惜,他现在说不定正兴致勃勃地拿着望远镜,趴在糙丛里观察美洲豹交配,不知何时才能结束他环游世界的旅行……
“人选我倒是有,但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做这件事。我会尽快帮你问问他的。”
“我不着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最后,我还是要再说一句:赵倩,谢谢你。”
小冬觉得自己最近开始转运了。也许衰神已经玩腻了,于是飘飘欲仙地从她身上飞走了。
今天是李木鱼离开的日子。她清晰地标注在日历上了。早晨出门前,她给李木鱼打过电话。抛开那些敏感的话题,她愿意单纯地在他的世界里扮演一个朋友的角色。
下班后,她急匆匆地收拾好东西,打着车直奔机场。
刚进机场大厅,就看到李默站在爷爷的轮椅旁,笑眯眯地冲她挥手。
“孟老师你好慢啊,小爸等你好久了!”
小冬伸手在他脑门上轻轻弹了一记,笑着问:“你小爸呢?”
“在托运行李,很快就好。”
小冬点点头,弯腰向坐在轮椅上的老人问好。老人茫然地望着她,毫无反应。
李默皱皱鼻子,闷闷地道:“爷爷现在连我也不认识了。”
小冬揉揉他的脑袋,柔声说:“傻孩子,爷爷只是说不出来罢了。他对你的疼爱,早都在心里扎根了。”
这时,李木鱼办完了托运手续走到他们身边。
李默见状,大眼珠转了转,推起爷爷的轮椅,“小爸,我陪爷爷去附近转转,你们慢慢聊吧。孟老师,你要是舍不得小爸走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啊,小爸很心软的!”
小冬无可奈何地笑笑,拿他没辙。
李木鱼带着小冬走进机场的咖啡厅,问她要喝点什么。小冬摇摇头,坚决不在这种宰死人不偿命的地方喝东西。
李木鱼笑笑,随口点了两杯蓝山。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沉默。
小冬想找点话题,可是在这种离别的时刻,似乎说什么都显得有些伤感。琢磨了半天,她忽然嘿嘿一笑,掏出手机,镜头对准他的脸,“李木鱼,让我拍张照片做纪念吧。你长得这么帅,没事我还能拿出来养养眼。”
李木鱼皱皱眉,“我最讨厌照相。”
“这是帅哥的通病。”
李木鱼失笑,“以前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我长得帅?”
小冬脸一热,讷讷道:“不好意思呗。其实我跟你相亲那会儿,对你的第一印象就一个字:帅。”
“那也没见你爱上我啊。”
小冬窘,下意识地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趁他不注意,咔嚓一声,偷拍成功。
她得意洋洋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李木鱼完美的侧面线条在这张照片上展露无疑。
“拿来我看看。要是把我拍难看了,必须得删掉。”
小冬笑嘻嘻地把手机递给他,“你放心,脸长得很标志,怎么拍都歪不了。”
李木鱼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瞧了一会儿,似乎觉得不是很满意。
“小冬,坐过来。”
“啊?”她茫然,“干吗?”
“过来。”李木鱼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