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吧。”
所有扭曲的一切都变幻成令人头晕目眩的神光,吞噬了她所有意识。
好吵。
螺旋桨转动的噪音,耳边有人在聊天,古怪的语调和发音,干燥的气候,夹杂着沙尘的风。刺眼的白光携裹高温照射在她身上,让林儒锐感觉自己仿佛是一条被厨师忘记翻面的煎鱼。
她皱着眉,心里默数一、二、三,从混沌中唰的睁开眼。
她看清楚眼前的场景,心中茫然之情更甚。
这是一架六人座飞机,除开机长,其余乘客都挤在面积不大的后方。她的左边是一个年轻男人,相貌俊美秀挺,正在照镜子,见林儒锐醒来,转过头问了她一句什么。林儒锐没听懂,因为他好像说的是日语。
林儒锐感觉腰后被什么东西硌着,她坐直身,摸出来,发现那是只空奶罐。
阳光炽盛,温度很高,林儒锐发了一身热汗。她才发现自己打扮得好像一个逃犯。长靴长裤,黑衣外面套了件深色格子衫,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和露指手套,脚边还躺了只没有标志的不显眼的包。
机身忽然颠簸了一下,被她随手放在身旁的奶罐一骨碌滑向机舱外,舱门没关,奶罐笔直地坠落,下方是一片遥望无际的沙漠。
除了日本青年外,机舱内还有一个年轻的美国人,一个年老的、穿着丝绸西装的英国绅士,这是林儒锐从他们的口音分辨出来的。美国青年身边坐着一个打扮妖娆的亚洲女人,老绅士身边则坐着一个健壮的黑人。
这就是机舱内的全部六个乘客。
亚洲女人看见她醒来,惊奇地“哦呀”一声。见林儒锐听不懂她说的话,就递给林儒锐一只无线耳麦。耳麦自带翻译功能,林儒锐戴上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你终于醒过来了,我们刚才在商量,要是游戏开始你还一直睡该怎么办。”
林儒锐心下一沉。不出所料,她果然又进了游戏。她不介意进游戏,她在意的是,她是怎么从鬼屋出来的?又为什么被无缝转换进了下一个游戏?
等等,真的是无缝转换吗?
戴上翻译耳麦后,她也听清楚了身边的日本青年一直在执着重复的那个问题是什么。
他在问:“我的发型有没有乱?”
“没有。”其实乱了一点,林儒锐把他敷衍过去,紧接着追问道,“今天是多少号了?”
“你是问游戏里的,还是外界时间?”日本青年回答道,“如果是后者,今天是21号了。”
“12月21日?”林儒锐顿感荒谬。
看着日本青年点头,她心中的荒谬感更甚。她进鬼屋那天是12月15日,怎么可能一觉醒来就来到了六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