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小气。
她尽量语气轻松:“云露说,梁觉修右手骨折,腹部也中了两刀,重度脑震荡,前天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云露一直在照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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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她喜欢他,也愿意等梁觉修伤好以后,陪着他去国外静养。”
他把剥好的虾肉放到逢夕宁的盘子里,从始至终,他这个在厨房里花费了三个小时为她做饭的人,倒没动几口。
“你想劝我?”陈裕景听出她话里的惋惜。
逢夕宁拿筷子戳了戳虾肉:“我爸有次要打我,因为我调皮,把他准备送给梁叔叔的清代瓷瓶给打破了。梁姨恰巧来拜访,正好看到这一幕,她把我护在身后说都是一家人,打破了就打破了,心意收到就行。你打她作甚。”
“她一句一家人,让我爸从此对我稍微高看了眼,不至于让我一无是处。”
“梁觉修也护过我。”
翻来覆去,没有一杆子打死的好,也没有一杆子就打死的坏。
梁家如今在陈裕景的打压下,功亏一篑,前途未卜,甚至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同行业下面多少人等着捡肉吃。
男人之间的竞争,她不参与,也没有能力插手。
可陈裕景这次,是真的过了头。
“所以,陈裕景。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份上,高抬贵手,就此放过梁家?”
陈裕景停了筷子,不说话。
他在等她吃完。
逢夕宁知他什么意思,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往枪口上撞得好,于是冲着他讨好一笑,低头把饭都解决掉。
吃饱喝足,陈裕景才去把晾在旁边,已经沥完水的杨梅端到她面前。
杨梅饱满红润,她衔在嘴里,一口咬下,差点爆汁。
陈裕景喝了一口酒,神色认真的看着她:“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
他听完,“吃完饭就回房休息吧。我想,你也应当累了。”
她才拿起一颗杨梅,被他这么一回,突然没了耐心,直接把杨梅扔回了碗里,沉不住气道:“你又要敷衍我不是?”
这话题就像是禁忌,从二月到四月,整整两个月,他都闭口不谈。
陈裕景:“没用的男人,才会用可怜去博取女人的同情心。”
逢夕宁反驳:“我不是同情,只是罪不至此。梁觉修的伤,比裕和重几十倍。你要惩罚,好,他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你要报复,梁氏已经大不如前,他还病恹恹躺在那儿,哪怕这样都不够吗?”
陈裕景像是听到笑话,他冷哼道:“那如果今天重伤几十倍的是裕和,躺那儿一动不动的也是裕和,是不是你就该去他面前,为我求情,让他放过我?若我不是陈裕景,没有依仗的权势,你觉得,他的家人会放过我,放过裕和吗?”
他从少爷身份,惨遭家庭变故,一夕沦落到东躲西藏,拖着年幼的弟弟们,又东山再起,其中人心复杂、世态炎凉,什么样的面孔没见过。
逢夕宁被问的一针封喉。
好一针见血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