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钰端着碗一瞧,蹶回去气道:“怎么又是黑带豆腐煲,我连着吃了好几天了,顿顿都吃,吃得都要吐了。”
司马璇笑道:“前几日皇姑姑说每天都给你做,你不是说还爱吃的么?怎么才吃了几天就厌了?”
她朝身后曹大伴挥了挥手,“都下去吧,这儿留我就行了。”
曹大伴会意,带着一众宫娥太监退下,大殿里只留了姑侄二人。
司马钰见人都退下了,才端起碗一口一口吃,司马璇皱眉道:“好钰儿,姑姑知道你受苦,再坚持坚持,等毒素清干净了就好了。”
他懂事地点点头,“姑姑,这个汤真的有用么?”
“周贵妃给我的方子就是这个,应该有用的,最近慕青还有没有端茶水来?”
司马钰低头扒着碗里的海带,道:“没有,这几天我没有见她。”
“姑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等处置了宁王,你是留她还是不留,姑姑都听你的意见。”她淡淡道,“你年纪轻轻,你父皇留了个烂摊子给你,偌大的天下叫你一个人管,除了姑姑,没人能帮你。不论怎样,祖辈的基业不能丢,若是丢了,咱们都是司马家的罪人。”
“我明白,姑姑明日要去晖云寺么?”他抬头问。
她点点头,缓缓道:“是成是败,只在此一举了,若能除去宁王,其余的藩王都会归顺,届时你就趁机收了所有的兵权。”忽然想起来,又问道:“对了,今儿朝堂上,姑姑教你的话都说了么?”
“我都按姑姑的话说的,阁老们不敢有意见,我让厂臣起头,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她哼笑,“那般大臣们跟着父皇时便就是这般无用,再如此下去,整个大郢非要葬送了。”
内阁中有一大半都是三朝元老,先帝不上朝,朝中大事都是阁臣左右拿决定,几年下来,国库几欲入不敷出。从顺天府到地方上,拨下去的饷银一层褪一层,年底财政议事的时候,连修座宫殿的钱都拿不出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彻查的话,必定要动摇国之根本。
司马钰放下碗筷道:“依姑姑的法子,厂臣能对付得了宁王么?”
司马璇低眉,淡淡道:“能不能对付得了,关键看太后娘娘的了。”
司马钰不知道她话里的玄机,狐疑着抿了抿嘴。要除宁王,得需厂臣做出头鸟,他知道母后和阮澜夜一向走得近,宫里头那些传闻他也听过一些,姑姑这样说,难不成传闻都是真的么?
——
一大早承乾宫里忙活起来,春嬷嬷带着清茹在院子里剪花,夏日的花开得艳丽,剪了两支放在殿里插起来,看着也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