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璇淡眼瞥了阮澜夜一夜,苦笑道:“是啊,明日端午进宫,往后就没有这样好的月色了,记得以前留在郢都的时候,我也曾像皇嫂一样,偷偷跑出宫来放河灯,如今一晃都三年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她在回味那时候的事情,她的眼角明明有细微的喜悦,可言语之中满满透着疲惫和淡淡的哀伤。许是年纪不同,也许是经历的多了,她再也不是那个在京中莽撞的小姑娘了。
被人猜中的感觉不太好,锦玉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和阿夜是偷偷跑出宫来的,却被她一眼看穿。不知怎的,她有种错觉,司马璇的目光总有意无意地往阿夜脸上飘忽。
言语之间,她觉得她和阿夜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女人有天生的敏感,那种细微的感觉,是心照不宣的。
司马璇笑意盈盈,烟波袅袅道:“皇嫂和厂臣是去玉瞻阁么,我能不能同往?”
既然开口了,也没有拒绝的道理,锦玉回首松散一笑:“自然,我瞧着长公主和厂臣是旧相识,这么久不见了,又难得有缘分在宫外遇上,定是要许多话要说的,正好,一块儿上去瞧瞧。”她说完也不等澜夜开口,自顾自迈开腿往玉瞻阁里走,走得脚下生风。
她这里连枪带炮地胡乱说了一通,扔下乱摊子叫别人收拾,阮澜夜抿抿嘴看她走远的身影,知道她心里八成又不痛快了。
司马璇淡眼看在眼里,朝着阮澜夜道:“厂臣和皇嫂走得近么?”
阮澜夜对她揖手行礼,“臣出宫办事,娘娘说没见过郢都的夜市,非要跟着微服游逛,所以臣就带了娘娘出来。”
堂堂太后微服出宫,只带了一个太监,说出去谁也不相信,司马璇缓慢点了点头,牵起嘴角道:“一别三年,沅沅觉得厂臣有些变了。”
她怔了一下,随即哦了一声,似是而非道:“是么?”
长公主闺名沅沅,自从大行皇帝驾崩之后,这个名字就不大听得到了。阮澜夜和司马璇曾有过一段交情,那时候公主居重华宫,她奉命是重华宫的少监,公主是皇帝心尖儿上的人,能伺候公主是莫大的荣耀。约摸有大半年的光景,她和司马璇朝夕相处,她的心思,或多或少,她能够察觉到一些。
公主爱玩,总爱做一些恶作剧,有时候甚至会跑到宫外,她遂投其所好,不像旁的下人只一味的劝阻,有时候也会替她出主意,也算是她闺时的玩伴。她知道这些小打小闹,就算传到大行皇帝耳朵里,依着他对公主的宠爱,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