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笑着问他:“陛下不尝尝么?”
他拿起调羹,尝了一口,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神情黯淡下来,锦玉苦恼问:“怎么?不好吃么?”
他摇了摇头,眼泪吧嗒往碗里掉,撇嘴道:“和母妃做的味道不一样,但还是很好吃。”
他忽然明白过来,母妃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如同那碗翡翠白玉汤,不管旁人再怎么做,都做不出那种味道。
有些感悟是需要自己体会的,没了娘亲的痛,也只有自己才能知道,旁人说不得,更治愈不了。
锦玉叹了口气,刚要回头看,却发现大殿里少了个人,她偏头问曹大伴,“厂臣呢?”
“娘娘做菜的时候,掌印就走了。”
她嘴里喃喃:“怎么就走了?”
身后有宫女提雕花食盒上前道:“娘娘,这个现在要用么?”
“搁在桌上罢。”
她有些灰心,本想着他也在,就多做了一份,让他提回去尝尝的,怎么连知会一声都没就走了。看着满桌的菜肴,一点胃口都无。
她欠他的人情越来越多了,往后还起来还不知怎么受累呢!
想着提了食盒就出门了,司马钰在身后喊她:“母后去哪儿?”
她头也没回,“我就出去转转。”
出了承乾门往北,长长的东长街道上没有人,刚走到绛雪轩她就后悔了,出来匆忙连件披肩都没穿,现如今冻得浑身发抖。
这一带人不常来,索性甬道上连灯都没有。绛雪轩边儿上是一座假山,假山后面有一片莲花池塘。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听见有划水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有人兴致去划船?别不是刺客吧,锦玉向来胆子大,胆子大的人好奇心越重,将手里的食盒放在草丛里,蹑手蹑脚上前。夜晚看不真切,草丛里呲啦啦划着脸庞,有些刺痛。
越往里划水声音越大,不知怎的心里擂鼓似的跳,双手扒拉开草丛,池塘里停着一只小船,船上坐了个人,因为背朝着她看不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