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流民军还在后方,前面的老卒自觉地组成小规模的配合,后方的杂兵则毫无章法地在行进着。
整个流民军密密麻麻地拥挤无比,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下了一场雨。一场同样密密麻麻,破空声袭来的雨。
长箭如雨,羽箭如蝗。遮天蔽日地袭来,在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内,侵袭了大约四万支羽箭。
而这个时候,流民军这才冲到了官军的阵前。
比如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皮甲,带着草斗笠,拿着一把锈朴刀的陈立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记忆住了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场景……
“就好像,起了蝗灾。遮天蔽日的,咻咻咻的破空声连成一片。整个天上黑压压地,好像一座大山压了过来一样,将整个天空遮蔽。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向身后飞去,而后头,却源源不断地还有不间断的‘大山’在飞过去……真的好像一座会动的山一样。而俺在下头……就生怕上头随时掉下一根长箭下来,然后就如同俺手下一个倒霉鬼一样,被扎中了肩膀,痛得嗷嗷叫。只是他很幸运,本该被踩成人肉馅饼的他应该庆幸,后头跟过来压着的人太少了……”
箭雨震慑了这一部最先杀过来的流民军,无论是老卒还是杂兵,面对侵袭的箭雨都由心地生出了一股子恐惧。
箭雨的确强悍。
首批一刻钟内侵袭而来的四万支羽箭飞腾起了十数批小山,接连而上的箭雨几乎将整个百步外左右几十步宽的地方硬生生地丢出了一个人堆。
箭雨的覆盖面不大,集中打击在百步外的地方,差不多等于是将冲锋的流民军从胸前硬生生地砍了一刀,虽然算不上腰斩。却等于将流民军冲锋的前部给重创了一击。
这一击的效果十分显著,连绵分批的箭雨等于一击又一击的攒刺,将硬着眉头不断冲锋的流民军给兜头来了一个见面礼。
从天空中看,面度距离官军百步左右外的箭雨,流民军就在后方的强令下,硬是生生地冲过去,好像送死一样送入了官军的箭头下。轮流被箭雨侵袭过的流民军瞬间开始沉重的减员。
首先是杂兵伤亡惨重,防护条件最差的杂兵几乎可以说没有防护。大部分都是穿着一身粗布衣,甚至连完整的都没有。好一点的能够在攻城之中拿到一身棉衣,塞厚点还能有点防护作用。更差的,索性就是光着膀子。这大热天的,穿棉甲也不怕热死。好歹光膀子还能凉快点,厮杀也快活。
于是,当第一批箭雨来临后,根本没有准备,也难以躲避的杂兵们最先杯具。无数杂兵在第一时间被刺穿成了刺猬。甚至,因为没有甲具,这密密麻麻射过来的箭雨当场就将人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