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扯得太远了,还是言归正传吧!”张之洞把撒得漫无边际的网收了回来,说,“刚才你说王壬秋把你们召去,传授什么锦囊妙计了?”
“不是锦囊妙计。”杨锐说,“山长说,东乡案子定了这多年
了,复审也没翻过来,找别人都没用,只有一个人可以回天。”
张之洞似乎已意识到,王阎运说的这个有回天之力的人,很可能就是指的自己。
“我们问壬秋山长,这个人是谁。他说,此人就是你们的前任学台张大人呀!”
果然不错!张之洞对老友的信任颇感欣慰。
杨锐盯着张之洞,见前任学台大人在微微点头,心中甚是喜悦,忙接着说下去:“壬秋山长说,张学台虽不是四川人,但他在四川做过三年学政,对四川是有感情的。东乡案件出来,他正在四川,前前后后都清楚。尤其难得的是,张学台忠直耿介,敢于仗义执言,而且他的奏章写得好,有力量,最能切中要害。你们看他关于伊犁一事的那些奏章,哪一道不是掷地作金石声,朝廷不按他的办行吗?你们去北京找他,就说我王壬秋拜托他啦,东乡四百多冤魂要靠他来超度哩1,'
老友如此信任的这番情感,使得张之洞热血沸腾起来,大声说:“壬秋知我,就凭他这几句话,我张某人也非为东乡冤魂上疏不可!”
“谢谢,谢谢香师!”杨锐很感动。稍停一会,他又补充一句,“壬秋山长说,东乡一案不关丁制台的事,请张学台在涉及到丁制台时笔下留情。”
张之洞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王壬秋,又要讨东乡人的好,又要讨丁宝桢的好,也够圆滑的了。”
说罢起身。又说:“叔峤,你今天设法找到你那两个同伴,明天一起到我家来,把这几年东乡案子的情况详详细细地向我禀报,不能有半点虚假,我来为你们上疏请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