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行,行。”张之洞尚未考虑成熟,只得敷衍着,“我看可以。”
“我以为尚有所欠缺。”张佩纶背起手在客厅里一边踱步一边说,“弢庵可能还有顾虑,话说得不够明白透彻。依我看,干脆挑明:护军之处罚,罚不当罪。”
张佩纶走到茶几边,端起杯子,喝口水润润喉咙,然后提高声调,义愤填膺似的说:“旗人销档,乃犯奸盗诈伪之事,至于遇赦不赦,必为犯十恶强盗、谋故杀人之罪。就算护军完全无理,打了太监一顿,也不能这样处罚。大清朝还有没有王法呀?刑部还有没有律令呀?眼下播之四方,今后传之万世,众口将会如何议论呀?”
陈宝琛说:“幼樵说得对。我是有点担心,怕话说得过重,两宫太后接受不了。”
“弢庵这个担心,可能不是多余的。”张之洞斟酌良久,已有主意了。
张佩纶坚定地说:“语气重一点,会有些刺眼,但有好处。我最反对用钝刀子割肉,半天出不了血。弢庵你一向痛快,为何这次瞻前顾后不痛不痒的。”
陈宝琛笑着说:“那好吧,就依你的,把这篇稿子改一改。”
“这篇可以用,不要再改了。”张之洞急忙制止。
“我看也不要再改了,就把它照原样誊正,作正疏上。”张佩纶果断地作出决定。“再来一道附片,不妨就按刚才所说的,补一剂苦一点的药。”
“行!”
陈宝琛欣然采纳张佩纶这个建议,立即挥笔拟写。张之洞的心里却总有一些不太踏实的感觉。
很快,陈宝琛的附片又出来了。他兴奋地对张佩纶说:“前面几句,我就用你的原话。先告诉你,免得犯剽窃之罪。”
张佩纶笑着说:“我不怕你剽窃。窃得越多,我越高兴。”
陈宝琛大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