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麟从暖阁钻出来,小脸绷得紧紧的:“母后,让我说了吧?西南危矣。”
燕然叹口气:“你父皇也不是不知道西南不稳,可这些年,不是旱就是涝,还闹过场瘟疫,这么大的国家,事情太多了,他根本顾不过来。”想想丈夫以前,鸡鸣起舞,身体练得棒棒的,面色红润、精神奕奕,这几年总是熬夜,脸色都苍白了,她便十分心疼。
“母后,让我来帮爹爹。”
“麟儿还小,太过劳累,身体吃不消。”
“不碍的。”
“不!”燕然的语气特别坚定,“麟儿首要的事儿,还是要长好身体,母后准备劝你父皇,增加内阁的权利,让他们多分担些。”
“那样,父皇的威势不就被减弱了?”
“母后和你父皇会好好考虑,争取能做到最好。”
“母后,内阁的人旦尝到权利的滋味,肯定会贪得无厌,不断地压榨皇权的。”
“母后认为,你父亲只要抓住军权和人事权,其余的就交由官员去做,比如如何赈灾,从救灾方案到调动物资,他只需要派合适的人选,而不是连户部应该怎样、赈灾大使做什么,都得管。”
“可是,那些人若是做不好……”
“做不好,犯了法的自然有律法惩戒,懈怠的罢官,优秀的奖励提拔,不信官员不卖力。”
宝麟笑嘻嘻地拍手:“母后好厉害,就该这样的。”
燕然发现上了当,食指在儿子的额头点了点:“麟儿居然还套母后的话。”
“母后,儿子也是心疼父皇。”
外面有小太监传报皇帝来了,燕然带着儿子出宫迎接。
宝珠已经单独住个院子了,她穿戴整整齐齐的,带着宫娥嬷嬷也出来迎接,燕然看到女儿优雅矜持,又带着几分可爱的稚气,又爱怜又骄傲。
皇帝看看儿女,看看妻子,处理了下午政事,满心的烦恼,身的疲惫,顿时消散空,他忍不住笑容满面,连连摆手让妻儿免礼。
宝珠已经不再扑到父亲怀里撒娇了,但宝杰正是时候,他的小短腿迈得飞快,往前飞奔。
皇帝也不管自己朝服都没有换下来,便弯腰捞起儿子,抱了起来。
宝杰被朝珠膈着了,但他却舍不得下来,咧咧嘴,忍住了,依然甜甜地笑对父亲:“父皇,宝杰今天早上,听母后讲故事,乖乖的。”
皇帝笑:“好!”宝杰见父皇不问下午是不是淘气了,松口气,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母亲领着两个大的,父亲抱着最小个,在夕阳的余晖,往宫殿里走,若不是四面的房子和景致实在与众不同,这样的场景,怎么看都像个普通的幸福人家。
皇帝十分享受这样的感觉,路上的嘴角,都翘得高高的放不下来,劳累了天,就是为了这短暂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