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若水鲜少在人面前显露任性与沮丧,她一向是乐天的、甚至少根筋的,如今这么苦恼又夹藏着一丝丝小女儿态的怨懟,关月朗心隐隐一惻,走至她面前蹲下身,大掌揉了揉她的长发,「你真是我见过最不开窍的人。」
她轻轻垂下视线,嘴里含糊的咕噥,」我就是不开窍啊。打从一开始见面你就生气,到底我们之间还跟以前一样吗?谁也没说个准,在我眼中,与你的距离就像地球跟月亮一样遥远,六年前我还不太懂自己离开你时难受的心情算什么,可渐渐我才懂了,那就是喜欢,想给你看见最好的自己,就怕给你添麻烦。如果我们不能一起,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而为难,关月朗,我能很明摆的告诉你,这六年来我无间断的喜欢你,可是你的心,我从来都猜不透啊……」
听完这些的话,他深深望进她的眼,却是如此淡然的下了个结论,「若水,我们跟六年前已经不一样了。」
关月朗的果断回答让她脸色一变,心隐隐一痛,又听他低喃般地开口:」你怎么会以为我们还像当年一样,当年根本什么都还没开始。」
「那、那现在呢?」她的心情像是搭过山车,高低起伏不能自己,红润的眼框含着两泡泪,傻傻被牵着反问。
老天啊,是她想的那样吗?呜呜呜,如果是的话,拜託烟花提早放起来好吗?
关月朗彻底没辙了,他轻叹一口气,迎视她还带着矇懂的目光,」单若水,你跟一个男人接吻了,却还质疑自己与他的关係,我真不知你是欲擒故纵还是想法太新潮?是不是我得全部做到完你才能确定?」
做完?做完什么?她脑袋有浓浓的疑惑,随后几秒间,她也邪恶的想通了,庆幸自己没真问出口,否则有人肯定要手把手教到她懂……
见她露出恍然大悟后的无措,他神色稍缓,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她,「懂了吗?还有疑惑我可以继续解答,或是换种方式也无妨。」
换种方式……哪种?
「懂了懂了……你不用换种方式,这是公眾场合啊……」她还要脸皮的,这周围有多少人正看着他们,由那越来越安静的氛围里,她不用抬头也知道。
「想看烟花吗?」
若水还在内心的小世界,便听见他突兀的邀请。
她疑惑地抬起头,却只见到他眼底的笑意,午夜的烟花绚丽,唇上的暖意却让她无法分心,似梦似醒间,她彷彿听见关月朗的耳语——
单若水,从今往后能不能不再不告而别,我们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六年?」